馬車緩慢前行,鶯鶯爬上山耗費了太多體力,回城的路上沒一會兒就睡著了。她窩在欽容懷中睡得香甜,不知過了多久被外面的嘈雜聲吵醒,嚶.嚀兩聲,她埋首在欽容項窩間蹭了蹭,閉著眼提醒:“曉黛還在景和酒樓等著我們?!?
可別把她忘了。
欽容漫不經(jīng)心把玩著她腰間的香囊,聽到鶯鶯的話應(yīng)了一聲,吩咐右揚趕車去景和酒樓接曉黛。
曉黛已經(jīng)在景和酒樓等了他們許久,她坐在寬敞的窗邊面色發(fā)白,桌上雜亂堆積著一些話本和糕點袋子,愣愣盯著窗外不知在想什么。
見到欽容的馬車過來,她一個激靈回了神。整理好情緒拎著東西上了馬車,曉黛看到自家主子正窩在太子懷中打哈欠,焦慮的神情一閃而過,又很快被掩飾好。
“都買了些什么好東西?”鶯鶯在欽容懷中膩了會兒,才抬頭去看曉黛。
曉黛勉強笑著道:“奴婢逛了一天,幫娘娘買了好些有趣的玩意兒,等回宮奴婢一件件同你講?!?
鶯鶯嘆了口氣又道:“先前忘了同你說了,我想吃城南那家的玫瑰酥糕,現(xiàn)在這個時辰肯定沒得賣了。”
這其實是曉黛與鶯鶯之間的暗語,玫瑰酥糕指的就是她們藏在湖岸的包袱,曉黛若是順利拿回包袱就會去城南買玫瑰酥糕,反之則不買。
曉黛呀了聲,可惜道:“是奴婢不好,當(dāng)真忘了幫娘娘買酥糕了?!?
那看來是沒拿到。
鶯鶯的心情沉重起來,總算認(rèn)認(rèn)真真往曉黛那兒看去一眼,曉黛在對上她的目光時微微閃爍,有欽容在場二人不敢有太多的交談,很快又別開目光。
“到底發(fā)生了何事?”等到回了東宮,鶯鶯趁著欽容不在,總算與曉黛說上話了。
曉黛憋了一路真要憋出內(nèi)傷了,她跪在鶯鶯面前焦急道:“都怪奴婢不好,奴婢不知裘小公子已經(jīng)派兵搜去湖岸,去尋包袱時險些被他們發(fā)現(xiàn)?!?
鶯鶯還當(dāng)什么事,“那你被他們發(fā)現(xiàn)了嗎?”
曉黛搖頭,“奴婢反應(yīng)很快,他們不曾看到奴婢的面容,但定知道是個女人。”
那這事還不算嚴(yán)重,至少她們還沒暴.露身份。
鶯鶯正要安撫曉黛說無事,曉黛就打斷她的話道:“娘娘,重點不在于奴婢,而是奴婢是在尋包袱時被他們發(fā)現(xiàn)的!”
也就是說,那群人很有可能會發(fā)現(xiàn)她們藏起來的包袱,包袱里放了大量的銀票和首飾,最重要的是,那些首飾都是欽容送給鶯鶯的。
“就差一點,就差一點奴婢就能摸到那包袱了。”而如今那只包袱,恐怕已經(jīng)落入裘郁手中。
鶯鶯怔住,這才知道事情的嚴(yán)重性。
想來裘郁對她已經(jīng)起了疑心,不然也不會在搜尋刺客的同時還擴大對金滿堂的排查范圍。一旦包袱被裘郁看到,他定會拿給欽容看,到時候就什么事都兜不住了。
“你先起來?!柄L鶯將曉黛扶了起來。
仔細(xì)算算,若不出意外的話,那只包袱最遲會在明日送到欽容面前,所以留給鶯鶯的時間不多。
鶯鶯思索片刻道:“與其等著被三哥哥發(fā)現(xiàn),我還是去找他坦白吧?!?
這已經(jīng)是目前最壞也是最能解決問題的辦法,鶯鶯慶幸裘郁他們還沒抓到沉雪,不然沉雪若是反咬她一口,她可就真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
“娘娘……”曉黛還是覺得這法子太過危險,但她也的確沒了其它解決辦法。
越想越急,曉黛很怕欽容不信任自家主子引出大亂子,她跺了跺腳快被急哭了,“都怪奴婢不好,若是奴婢能警惕一些,也不會連累主子。”
鶯鶯搖了搖頭,“你太小看裘郁了,他既然搜到了湖岸,那包袱被他發(fā)現(xiàn)也是早晚的事。”
“你別怕,那事雖荒唐,但三哥哥應(yīng)該會信我。”信不信的不重要,鶯鶯心里最沒底的是不知欽容得知真相會作何反應(yīng),想起前世的金殿以及那些粗長金鎖鏈,鶯鶯很怕重蹈覆轍。
鼓起勇氣,鶯鶯走到書房正要找欽容坦白,書房的大門被推開,欽容邁步從里面出來。
“三哥哥……”鶯鶯跑上前拉住他的袖子。
欽容停住腳步問她:“怎么了?”
“沒、沒什么事,就是……”鶯鶯還沒想好該怎么說。
見欽容換了衣裳是要出去,她留心問了句:“三哥哥這是要去哪兒?”
“西北出了事,父皇急召我去御書房?!彼彩亲銐蛑匾曻L鶯,才會在這個時候停下來聽鶯鶯說話。
欽容身側(cè)的左竹催促道:“殿下,陛下那邊已經(jīng)派人來催了兩次了?!?
欽容嗯了聲,鶯鶯見他看著自己還在等她說話,鶯鶯咬住唇瓣顫巍巍將手從欽容衣服上移開,低下頭道:“那……鶯鶯等三哥哥回來?!?
金滿堂一事并不是三兩句就能說明白的,鶯鶯若是選擇在這種時候坦白,欽容有沒有耐心聽完都是問題。
看出鶯鶯心情低落,欽容臨走前親了親她的額頭,囑咐道:“三哥哥今晚怕是回不來了,鶯鶯自己早些休息?!?
……到底出了何事,需要他一整晚都不回來?
“娘娘!”
等鶯鶯愣愣送走欽容,曉黛急匆匆跑過來說道:“奴婢剛從外面得來消息,說是張鵬將軍戰(zhàn)死西北了?!?
西北失了主帥,這意味著皇城將緊急再派去一位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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