鶯鶯眼看著那輛馬車行遠(yuǎn)駛出皇宮,她再也沒忍住哭出了聲。
“娘娘別哭……”曉黛慌了,連忙掏帕子要幫鶯鶯擦眼淚。
鶯鶯難受的厲害,她一把抱住曉黛哭著道:“……我后悔了,真的好后悔?!?
求了百年成人,結(jié)果鶯鶯現(xiàn)在最后悔的就是當(dāng)了人。當(dāng)人實(shí)在太苦了,酸甜苦辣愛別離全都要受著,她這才知道自己前世在害人的時候過的有多自在,就是因?yàn)椴辉谝膺^兆時,也便不知他前世多苦多殤。
傷人又傷己。
“……”
東宮,書房內(nèi)。
暗衛(wèi)正細(xì)致說著玄德門剛剛發(fā)生的事,在得知鶯鶯抱著曉黛哭了許久時,欽容執(zhí)筆的手微頓,一滴紅墨落在了畫紙上。
“你說……太子妃哭了?”欽容凝視著桌上的畫紙,只見紙上畫著一名眉眼彎彎含笑的靈俏姑娘,與鶯鶯九分相似。
那滴墨剛好就滴落在‘鶯鶯’的眉心,欽容攏著袖子在她眉心加了幾筆,淡淡詢問:“為何而哭?”
暗衛(wèi)看了眼坐在一旁的裘郁,把腦袋垂低艱難道:“安平王應(yīng)該是同娘娘說了什么,屬下……未能聽到?!?
“是屬下失職!”
欽容低涼笑了,他未看暗衛(wèi)也未看裘郁,就只是凝視著畫中的女子。輕輕用指腹掃過畫中女子的眼睛,欽容唇邊噙著笑意道:“你沒有失職,是安平王抱了孤的太子妃,他貼在她耳邊說話,你又怎能聽到?!?
在兆時特意壓低聲音的情況下,哪怕是距離二人極近的曉黛,也未必能聽到兆時對鶯鶯說了什么。
“她現(xiàn)在去了何處?”
暗衛(wèi)都不太敢說話了,“娘娘……去了鳳坤宮。”
欽容沒什么反應(yīng),在畫上又添了幾筆道:“把人都撤回來罷。”
暗衛(wèi)領(lǐng)命退下,接著欽容望著桌上的畫久久沒再下筆。
這書房的采光極好,點(diǎn)點(diǎn)暖光映在他精致的側(cè)臉,無暇似美玉溫潤柔和。裘郁就坐在欽容的對面,他目光掃過畫中姑娘眉心開出的艷花,收攏右手道:“殿下準(zhǔn)備如何處理慶王爺?shù)氖拢俊?
“他將那件事都告訴了誰?”
裘郁用手指敲了敲桌面,回想道:“五皇子八皇子、二皇子,哦還有張氏。”
五皇子和八皇子是兆時那邊的人,目前五皇子那邊沒動靜,八皇子顯然有些坐不住。
當(dāng)然了,反應(yīng)最為激烈的還是二皇子和張氏,張氏眼看著兆時倒臺,因?yàn)辁L鶯的緣故他無法歸到欽容這邊,所以他轉(zhuǎn)投到慶王爺門下,順便還拉攏了二皇子。
欽容眉眼帶了幾分冷意,波瀾不驚道:“王爺?shù)淖熘鴮?shí)不小?!?
那件事不是別的事,就是有關(guān)鶯鶯鳳命的事。得鶯鶯者得天下,既然如今鶯鶯已經(jīng)嫁給了欽容,他們得不到自然就要?dú)У?。一旦鶯鶯沒了,朝堂就會重新洗牌,到時候這皇位屬于誰就各憑本事了。
裘郁一直派人監(jiān)視著慶王爺?shù)膭酉颍欀嫉溃骸皬埓吼B(yǎng)的那群私兵目前活動頻繁,而且與慶王爺身邊的刺客有所接觸?!?
那次顧凌霄的事情出來后,張春少了一位嫡女還損失了自己的親弟弟,他自然是恨顧家的。如今所有人的矛頭都對準(zhǔn)了鶯鶯,張氏抓住這個機(jī)會自然不會放手。
欽容知道這幾日鶯鶯身邊清凈不得,他沉思片刻道:“那就先從張春開始吧?!?
先不管慶王爺要做什么,他總歸要先幫鶯鶯把最危險的除去。
裘郁記下了,這也在他的意料之中。如今金滿堂刺殺一案雖然直指慶王爺,但裘郁總覺得哪里不太對勁兒,刺客一日未能抓到,大理寺與刑部就一刻也消停不得,裘郁今日來此本還想再詢問鶯鶯一些細(xì)節(jié),想來近日是見不到她了。
“殿下覺得,安平王會對娘娘說些什么?”想起剛剛的事情,裘郁出聲問道。
欽容抬眸看了裘郁一眼,態(tài)度平平?jīng)]太大波動。
悠緩放下手中的紫金玉管,他站直身子負(fù)手而立:“問過了,自然就會知道?!?
時辰差不多了,他也該接他的小太子妃回來了。
“……”
鶯鶯從玄德門回來,沒回東宮直接找去了顧皇后那。
她不相信自己的姑母會做出這種事,也受不得兆時污蔑仇恨姑母,所以這個事她一定要問清楚,問的清清楚楚。
當(dāng)鶯鶯找去鳳坤宮時,眼眶里的淚還沒干。顧曼如見她這樣嚇了一跳,連忙將人拉過詢問:“姑母的乖兒這是怎么了,可是同太子吵架了?”
鶯鶯搖頭,撲到姑母懷中直接將兆時說的事告訴了姑母,她很認(rèn)真問道:“姑母你告訴鶯鶯,寶霞貴妃的死與你無關(guān)對不對?”
她并未說兆時要來找她報仇的事,只是想求個真相。
顧皇后臉色一變,攬著鶯鶯并未馬上解釋,在鶯鶯瑟縮時才艱難道:“姑母……的確知寶霞貴妃死的蹊蹺。”
當(dāng)時寶霞貴妃極受武成帝喜愛,而她本人盛氣凌人得罪了太多的妃嬪。
顧曼如那時雖位列四妃,但還沒到與寶霞貴妃抗衡的地步,是當(dāng)時的玉妃連同其他妃嬪一直在與寶霞斗,還趁機(jī)收買她身邊的貼身女官下.毒,最后拖垮寶霞的身體把她毒.死了。
“那時皇后之位空懸,寶霞貴妃和玉妃一直在爭皇后之位,說實(shí)話姑母那時因?yàn)轭櫦业奶厥庑圆⑽磪⑴c爭斗,但玉妃對寶霞貴妃的那些手段,我……的確知曉。”
不僅是知曉,她甚至還被玉妃反咬了一口,說是她下.毒害死了寶霞。因牽扯多家勢力,所以這事兒雖鬧得大知曉的人卻并不多,武成帝只對外宣稱寶霞因病而故,就連兆時也瞞了下來。
所以說沒關(guān)系是假的,就算顧曼如沒有動手,但她從頭到尾都知道玉妃做了什么,甚至還被玉妃拉入了漩渦中心。但兆時所說的那些話她也不會承認(rèn),“真正害死寶霞貴妃的人是玉妃,不過她已經(jīng)被陛下賜死了?!?
鶯鶯心里總算舒服了些,“這樣就是兆時誤會了姑母,他定是從哪里得來了當(dāng)年的事,以為您是害死寶霞貴妃的兇手?!?
“那姑母當(dāng)時是如何洗脫嫌疑的?”
姑母一下下順著鶯鶯的頭發(fā),含笑著道:“這就要多感謝你的太子哥哥了?!?
說起來,當(dāng)年的寶霞貴妃同欽容的生母含芙皇后不對付,所以在含芙皇后去后,欽容最先跟著的是與含芙皇后交好的玉妃。
不等顧皇后將這些告訴鶯鶯,欽容人就到了鳳坤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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