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若是想保鶯鶯清白,眾人就必須順著欽容的話繼續(xù)往下走,這樣就相當(dāng)于咬死了欽容只是來為鶯鶯解毒,更何況,剛才進屋時他們只看到鶯鶯壓著欽容,而欽容的手自然垂放在兩側(cè),的確是沒有碰鶯鶯。
武成帝默了瞬,當(dāng)即佯裝訓(xùn)斥了欽容兩句,算是這般應(yīng)下了。
欽容雖然將自己摘得干干凈凈,但兆時太子的確是躺在鶯鶯的屋內(nèi),而鶯鶯就算有欽容的洗白也不可能不留污點。
就是這么一個無法洗白的污點,就足以讓兆時太子之事沒有回旋余地。兆時太子聽完陣陣發(fā)笑,在武成帝派人把他拉下去時,他大笑著夸贊欽容:“三哥真是走的步步好棋?!?
每一步都殺人無形讓人渾身發(fā)寒,不動聲色中就讓人墜入地獄。
這晚,大臣們得知兆時太子醉酒走錯顧家姑娘的房間,好在三殿下來為顧姑娘解毒趕來及時,將其攔下。因兆時太子處事荒唐,醉酒醒來不知悔改甚至還敢出頂撞,帝大怒將其幽禁在房,連夜召眾臣入御書房商量要事。
這是極其混亂的一晚,鶯鶯直到子時才恢復(fù)清醒。
她清醒過來時,人已經(jīng)被曉黛洗干凈塞入薄被中,清波居內(nèi)過分的安靜,她動了動身體感覺某處略有不適。
隨著這一絲絲的酸疼,鶯鶯很快回憶起之前的一幕幕,畢竟那時意識不清,所以她只能記起模糊的場景,場景中她緊抱著欽容不放,渾身燥熱難忍時追著欽容吻她,然后……
鶯鶯蹭的一下從榻上坐起,才恢復(fù)氣色的小臉?biāo)查g漲紅。
雖然此時房內(nèi)只有她一人,但鶯鶯仍舊羞的蜷縮在榻角,她咬了咬被子沒能緩解情緒,就將一旁的枕頭撈起抱入懷中,卻在枕下發(fā)現(xiàn)一條皺巴巴的幽絲涼帕。
這帕子……
某些畫面不受控制的往腦海里鉆,鶯鶯臉紅的更加厲害,想也不想就將帕子丟在地上。
這幽絲涼帕是她特意放在枕邊的,這幾日晚上太熱,鶯鶯夜里醒來總會出汗,就讓曉黛幫她準(zhǔn)備了一條放在枕邊擦汗。只是她沒想到這帕子自己還沒用上,就直接便宜了欽容擦手。
輕飄飄的帕子沒什么重量,哪怕鶯鶯使了大力也只是讓它落在榻邊。
鶯鶯一看到它就渾身不適,于是帶著怒氣抬腳將帕子踢到了榻下,因鬧出的動靜太大,睡在房外的曉黛起身進來查看,鶯鶯趕緊躺下裝作睡著的樣子。
“姑娘?”曉黛揉了揉眼睛往屋內(nèi)走了幾步,聲音放得極輕。
鶯鶯努力控制著自己的呼吸,想到丟在榻下的帕子心不由又提了上來。生怕曉黛走近看到,她指尖抓著薄毯出了些汗,好在一片模糊中曉黛沒發(fā)現(xiàn)鶯鶯醒著,很快又關(guān)上房門出去了。
等屋外安靜下來,鶯鶯趕緊爬起來去撿地上的帕子。
雖然屋內(nèi)的花香已經(jīng)散去,但這帕子仍舊泛著幾分膩人香氣,鶯鶯拿著它丟也不是藏又躁得慌,光著腳在地上走來走去,最后咬牙又把它塞回枕頭下,準(zhǔn)備明天找機會燒掉。
這一晚,鶯鶯雖然存著模糊的記憶,但后來她昏過去后并不知最后如何收的場。等第二日醒來,她聽曉黛講述才知兆時太子被奪權(quán)幽禁。鶯鶯的名聲雖然被保住了,但仍舊有了不好影響。
鶯鶯向來不在意旁人怎么看自己,更何況前世她的名聲遠比此刻糟糕,所以并不在意,但顧家人為此愁的一夜未眠。
一聽說鶯鶯醒了,顧曼如大清早就跑了過來,她拉著鶯鶯的手滿面愁容,吞吞吐吐了好久才問鶯鶯:“昨晚……你同兆時太子沒發(fā)生什么吧?”
鶯鶯現(xiàn)在最聽不得這個名字,她扭了扭頭硬邦邦回:“沒有!我把他打暈了。”
“那就好那就好。”
顧曼如也不覺得兆時太子得了手,是出于謹慎才會有此一問,她最想問的還是后面這句話:“那你同欽容……”
鶯鶯沒了之前的硬氣,更何況顧曼如來的太早,她壓在枕頭下的帕子還沒來得及處理。
憋悶了一瞬,她才回道:“我和三哥哥清清白白,也并未發(fā)生什么?!?
這話并不是假話,鶯鶯雖然記憶模糊,但也不是什么都不記得。
清晨她起來時,有認認真真檢查了一番身體,除了某處略有酸澀感身上并無半分痕跡,再加上欽容做事極為小心,就算是幫她緩解那毒,也只是淺淺紓解并未深入,嚴格意義上講鶯鶯還是完.璧。
“當(dāng)真?”事實雖然是這樣,但鶯鶯這話說的太無力,讓顧曼如有所懷疑。
她皺了皺眉柔聲勸著:“這事你不要覺得害羞隱瞞姑母,一定要同姑母說實話。”
鶯鶯重生后臉皮是真的變薄了,想起前世她還敢同姑母埋怨欽容榻上不溫柔,這會兒說不出心里什么滋味,只是又硬著頭皮確認:“鶯鶯真的同三哥哥清清白白。”
曉黛適時幫鶯鶯證實,“奴婢昨晚幫姑娘清洗時,的確沒發(fā)現(xiàn)姑娘……咳咳?!?
在鶯鶯帶著惱怒的凝視下,曉黛小臉紅了紅沒了聲音。顧曼如這才放了心,唇邊蕩起笑容心里的大石頭總算落了。
當(dāng)天晚上,曉黛打聽了一番告訴鶯鶯,武成帝又將眾朝臣召去了御書房,就連多年不理朝政的招宣太后都過去了。
如今招宣太后雖還權(quán)給武成帝,但她手下仍有不少忠心舊部,她向來偏心三皇子欽容是有目共睹的,在這個關(guān)頭忽然插手朝政,打的是什么主意眾人一清二楚。
太.子.黨.派大勢已去,想來這次兆時太子的行為寒了武成帝的心,就連招宣太后也無法容忍了。
鶯鶯在房中燒著雜七雜八的東西,聽著曉黛的描述偷偷將那條帕子也丟了進去。等東西燒完,她心里舒坦了澆熄了火盆,曉黛見鶯鶯面上一派往日,不由問了一句:“姑娘不擔(dān)心太子殿下嗎?”
連她一個小婢女都看的出來,這明顯是要廢太子的前兆。
窗外月光清亮,因兆時太子之事,近幾日九華行宮是一日比一日安靜。
曉黛見自家姑娘許久不答,就嘆了口氣端著盆子出去了,她以為這次兆時太子的行為是真?zhèn)俗约夜媚锏男模瑓s不知在她走后,鶯鶯借著滿室的寂寥回答了她。
她說:“擔(dān)心又有什么用呢?”
她早在前世就知道了這個結(jié)果,只是沒想到兆時太子會兩世因這種事被廢。
按照前世的發(fā)展來算,兆時太子是在回皇城后被廢,四子敗而三子起,與這道圣旨一同而下的就是鶯鶯與欽容的婚書。
如今一切提前事情還沒逼上絕路,眼下在她這件事上還有回旋的余地,鶯鶯想到這里起身去找姑母,這次她絕不能重蹈覆轍再嫁給欽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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