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郁的花香縈繞在鼻息,鶯鶯氣息不穩(wěn),身體開始發(fā)燙。
這次情人喃發(fā)作起來詭異,一股一股的熱浪讓她雙腿有些發(fā)軟。鶯鶯身形晃了晃,好在兆時太子及時扶住了她。
“你還好嗎?”兆時太子手臂僵硬,先她推開房門扶著她往里走。
曉黛并不在屋內(nèi),桌上凌亂一片顯然被人翻找過。看樣子曉黛已經(jīng)離開了,鶯鶯皺了皺眉呼吸粗重,她沒想到兩人竟生生錯過,也不知道曉黛有沒有找到藥盒。
“你快去幫我找曉黛?!柄L鶯推開兆時太子的手,強撐著坐到椅子上。
剛剛被兆時太子一扶,她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燙的厲害,肩膀不受控制的微微發(fā)抖,說來奇怪,曾經(jīng)情人喃發(fā)作時她并不曾出現(xiàn)發(fā)燙燥熱的狀況,這次隱隱透著一股子古怪氣。
抬頭,鶯鶯發(fā)現(xiàn)兆時太子還站在她身邊,舔了舔干澀的唇瓣,她催促道:“你快去找啊?!?
兆時太子胳膊動了動,他身體前傾并沒離開的打算,試圖去碰鶯鶯的臉頰,“我不放心你一個人在這?!?
鶯鶯此時又燥又難受,種種癥狀堆積在一處讓她心生警惕,拽了拽領(lǐng)口,她揮手毫不留情拍開兆時太子的手,發(fā)出清脆的啪聲。
“你別碰我!”鶯鶯語氣很不好,聲音隱隱發(fā)顫。
兆時太子的手背很快就紅了,這要是以前,他這般好心關(guān)心人卻被人打,他一定怒極踹桌離開,然而這次他只是愣了愣,白皙俊俏的臉蛋兒已經(jīng)憋紅,雙手緊搓著衣袍欲又止,黝黑的眼睛看著鶯鶯長睫顫動劇烈。
鶯鶯突兀生出一種把他撲倒的沖動,這種念頭一閃而過就連鶯鶯自己都嚇到了。
她終于察覺出問題,手指掐入掌心問兆時:“你是不是做了什么?!”
兆時太子答非所問,“你現(xiàn)在是不是很難受?”
“你快多聞幾下我?guī)Ыo你的香囊,那個真的可以緩解情人喃的疼痛?!?
鶯鶯見他這樣還如何信他,二人相處多年,她就算再粗心此時也看出了兆時太子的異常。她心中隱隱有了猜測,將懷中的香囊掏出來扔在了桌子上。
“我不聞!”心里說不出是什么滋味,鶯鶯曾經(jīng)對兆時太子有多信任,現(xiàn)在就有多失望。
她就算再怎么防備,也不曾想兆時太子會在送她的東西上做手腳,更何況這香囊兆時太子剛剛一直戴在身上,他同她在一起待了這么久,不可避免也會聞到這香氣,為何受影響的只有她一個,而兆時太子還好端端不受影響?
出于各種私心,鶯鶯不愿相信兆時太子會害她,所以她想著各種理由想為兆時太子開脫想要相信他,而兆時太子之后的舉動讓鶯鶯徹底死了心。
兆時太子只默了一瞬,就將桌上的香囊拿了起來,他傾身捏住鶯鶯的肩膀,不顧她的反抗大力把香囊往她鼻下壓。
“你再聞一聞?!?
兆時太子聲音緊繃著,他緊壓著香囊一聲聲道:“鶯鶯你相信我,我是不會害你的。”
鶯鶯不可避免又吸了好幾口,這香氣越聞越讓人燥熱難安,她被兆時太子逼出眼淚,使出最大的力氣將人推開,奪過他手中的香囊直接砸在了地上。
“景兆時,你到底要做什么!”
兆時太子被推的蹌踉兩步,他愣愣看著眼睛發(fā)紅的鶯鶯,張了張嘴只喃喃了一聲:“……對不起?!?
見他還想去撿地上的香囊,鶯鶯借著距離的優(yōu)勢狠狠給了他一巴掌,她從沒那么氣憤過,身體抖得厲害扶住桌子,她努力保持著清醒。
“你真的太讓我失望了。”鶯鶯啞著聲音道。
越過他就要往門外跑,然而手才剛剛碰到門就被大力扯回。鶯鶯后退著倒入兆時的懷抱中,兆時太子自背后抱住她手臂緊緊箍著她的腰身上。與滾燙的鶯鶯相比,此時兆時太子身上冰涼涼的十分舒服。
兆時太子就連呼出的氣息都成了涼的,鶯鶯在發(fā)抖他也在抖,感受著懷中人瞬間的癱軟,他將臉埋在鶯鶯肩膀上聲音沙啞。
“鶯鶯,你幫幫我好不好……”他喊著她,聲音像是在哭。
鶯鶯不受控制的發(fā)軟無力,熱氣翻涌的那個瞬間,她發(fā)出一聲輕.吟,好想不顧一切去抱住身后之人。
兆時太子將她的輕.吟聽得清清楚楚,這是他之前從未聽過的聲音。
隨著懷著人的扭.動,兆時太子抱著她的手臂越來越僵。這是他們二人第一次這般親近,平日里鬧騰愛頂撞他的小丫頭嬌嬌軟軟,被他抱在懷中小小的一團軟綿似貓。
只是,他們二人不該是這樣的啊。
兆時太子看到鶯鶯眼睛霧蒙蒙一片含著眼淚,比起此刻,他更習(xí)慣那個陪著他荒唐惹事、不在意他身份敢直呼他大名的顧鶯鶯。明明就在不久前,顧鶯鶯還眼睛亮晶晶的同他密謀,該如何把欽容搞到手里。
意識恍惚的片刻,兆時太子手背上一熱,感覺鶯鶯抓住了他的手。
幾乎是下意識的反應(yīng),兆時太子就要將人松開,也就是在這瞬間的松懈,讓鶯鶯抓住機會狠狠踹了他一腳。
兆時太子蹌踉的倒地,后背狠狠撞到了桌子上。鶯鶯反身不給他回手的機會,揪起他的衣襟就將他劈暈。完全沒有留余力,等到兆時太子悶哼昏過去時,鶯鶯右手火辣辣疼著有些發(fā)麻。
“有沒有人!”鶯鶯推開房門往外跑。
劈暈兆時用光了她僅剩的清醒,她馬上要撐不住了。
雙腿越來越軟,鶯鶯沒邁過門檻摔倒在門口。
兆時太子一直在騙她,那香囊不僅緩解不了情人喃,反而還會勾出情人喃中另一種隱藏.毒.素。鶯鶯現(xiàn)在是情人喃與另一種毒一起發(fā)作,雙重折磨一浪高過一浪,啃噬著她的理智。
清波居是皇室院落,今晚又因武成帝宴請九華行宮眾大臣,守在這處的宮婢幾乎都去湊熱鬧了,僅剩的幾個也沒注意到這邊的情況,再者有了兆時太子的特意命令,短時間內(nèi)也不會有人靠近這里。
當(dāng)欽容趕過來時,鶯鶯正倒在地上吸.咬自己的手臂。
房中花香醉人,盛裝打扮的紫衣小姑娘汗?jié)窭仟N,原本插在她發(fā)中的紫花小簪馬上就要掉落,聽到有人靠近時,她霧蒙蒙仰起頭看,隨著她的動作簪子啪的一聲掉在地上。
欽容只微頓就走到她的面前,余光瞥到暈在屋內(nèi)的兆時太子,他眉眼放柔彎身去抱地上的姑娘,隨著鶯鶯的起身,她腰間的小鈴鐺發(fā)出悅耳的響聲。
鶯鶯正燥熱的難受,身上一涼忽然倒入冰涼涼的懷抱中。生怕人跑了似的,她如八爪魚般趕緊粘了上去,手臂摟住那人的脖子埋下小臉深吸了一口,可惜她身高不夠雙腿又沒了力氣,幾次想纏腿都從那人身上滑下。
“救我……”鶯鶯吐出的呼吸滾燙。
只是貼近,鶯鶯就能通過這人身上的雅香判斷來人,情人喃在靠近他時下壓幾分,鶯鶯哼哼唧唧埋首在他項窩蹭著,張開小嘴就要去咬。
“鶯鶯知道我是誰嗎?”偏頭險險避開鶯鶯的‘攻擊’,欽容捏著她的后頸拉離自己幾分。
到嘴的鴨子說飛就飛,鶯鶯有些著急,她黝黑的眼睛眨了眨水汽更重,不愿意回答她揪著欽容的衣服就要往他臉上咬,欽容從容不迫側(cè)臉避開,看著鶯鶯張著嘴巴咬人的樣子忍不出低笑。
“不說就不讓你咬?!睔J容說著把人從自己身上扯得更開了。
鶯鶯此時哪里離得了他,趕緊收攏手臂去抱欽容的脖子。身上就如同羽毛輕撓,她左扭右扭發(fā)出嗚嗚委屈的聲音,在欽容的強勢下只能開口喊人:“你是、你是太子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