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陽又說:“張老師,我覺得你的主意很好,我只想到了行為藝術,太低級了,你說的程序正義,才是最理想的方案。只不過我不希望你為此付出這么多,能不能有一個辦法,不拖累你們,計劃由我獨自來實施,又能達到同樣的效果?”
張超搖搖頭:“不可能,為了實現程序正義,你死后的這些事,必須要由其他人來完成?!彼聪蜿惷髡?,“陳總很擅長證券投資,自然明白收益和風險成正比這個道理?!?
陳明章抿嘴道:“我理解小江,我不反對利用他的死來做一些事,但是我覺得張律師確實沒必要自我犧牲,你這么做一定會坐牢,我百分百相信當年替小江打官司時,你是受騙了,你不必抱著贖罪的想法來完成小江的身后事?!?
“不是你理解的那樣,”張超搖頭說,“坦白講,我是抱有贖罪的想法,但不只欠江陽的,我更欠侯貴平的。朱偉說的一點都沒錯,我確實很早就喜歡上了李靜,一開始發(fā)現疑點卻不申訴,是怕惹上麻煩,可是后來,我內心是自私的,我想讓侯貴平的影子徹底走出李靜的世界,所以才一直鼓吹調查不會有結果,讓李靜放棄。我欠了侯貴平,也欠了李靜,如果我不能用實際行動來彌補過往,往后,我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李靜。也許她會裝作若無其事,我做不到。所以江陽,你不要拒絕我的建議,我早不是年輕人了,不會一時熱血想表現正義感才說下這番話,我是個深思熟慮的人?!?
朱偉抿抿嘴,沒說什么,站起身走向屋外抽煙。
剩下三人沉默無,過了很久,陳明章開口道:“你這計劃不太成熟,我覺得有很多漏洞,走不到最后想要的那一步。”
張超微笑說:“這只是我短時間想出來的方案框架,我們還有很多時間,到最終付諸實踐,還需要把每一步都詳細規(guī)劃過。集合我們四人之力,法醫(yī)、警察、檢察官、律師,我們四人都精通各自行業(yè),都是各自的行業(yè)的頂尖人物,聚集四個人的能力,一定能讓最后的方案走到那一步?!?
江陽猶豫地搖著頭:“我不想你們都因此惹上麻煩,那樣就算成功走到那一步也沒有意義?!?
張超道:“不會的,我惹上麻煩是避不了的,陳總和朱偉只提建議,看看整個計劃有哪些漏洞,不牽涉到具體的執(zhí)行,我們要規(guī)劃好彼此的口徑,才能把我方的犧牲降低到最小?!?
陳明章皺眉說:“可是這件事,不光你要說服李靜,小江也要說服郭紅霞,郭紅霞有權利知道整件事,她只是個很普通的女人,恐怕……”
江陽搖搖頭:“老陳,你把紅霞看得太簡單了。也許在你們眼里,她是個很普通的女人,沒多少文化,除了在家?guī)Ш⒆?,做一點粗糙簡單的工作,她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會,可是她是個很堅強的女人。從我們接觸開始,她一直知道我在做什么,她也一直支持我,哪怕這些年遭遇這么多事情,她從沒怪我半句,從沒叫我放棄。這一次,她也會支持我的。只不過,”他眼眶紅了起來,“這輩子我對不起她了。”
陳明章咬住嘴唇,似是不情愿,又似是找不到更好的辦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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