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超平靜地搖搖頭:“我沒有想讓你們相信我,我只是想讓你們知道有這樣一個故事?!?
那人質疑地望著他:“你很清楚我們今天集體來到這里,并不是為了聽你講這樣一個故事的?!?
張超笑了笑:“當然,你們是大領導,有很多工作要忙,之所以今天有緣聚在一起,都是因為江陽的死。不過在這個問題前,我還要再浪費大家?guī)追昼姇r間講一件事。一開始江陽得知侯貴平遭人謀殺,也是懷疑因為他舉報岳軍性侵女童,但后來漸漸發(fā)現(xiàn)了疑點,既然女童并不是被岳軍性侵的,兇手為何還要冒著擔負更大罪名的風險殺人?直到出獄后,他才知道原因。因為那一年他得到了幾張侯貴平當年拍的照片,照片上是當時的金市副x長、現(xiàn)在的xx副x長夏立平帶著一個女生進人酒店的場景?!彼⒁獾狡渌四樕隙紝懼捌澥麦w大”,他仍不動聲色地繼續(xù)說,“那幾張照片并不能作為夏立平犯罪的罪證,但那樣一位大領導在照片里的不正常舉動,足以要了侯貴平的命。胡一浪為什么在江陽死前給他匯過一筆二十萬元的款項?因為江陽打電話告訴他照片的事,說要把照片賣給他,可是他付了定金后,江陽取消了交易?!?
一名刑警問:“你是認為胡一浪殺害了江陽?”
張超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這就不好說了?!?
“可你為什么會認罪又翻供?”
“這個問題的答案我現(xiàn)在還不能說,除非再答應我一個要求?!?
一位檢察官問“你有什么要求?你想為這整整十年前的事翻案?可是你沒有證據(jù),事隔多年,我們也沒法查出實證。”
張超搖搖頭:“我不是要翻案?!?
嚴良突然開口問:“那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的訴求,相信嚴老師看過那幾張照片后,就能猜到了?!?
“照片在哪兒?”
“我家書柜的一個普通文件袋里?!?
會后,趙鐵民單獨留下嚴良商量案情,很快他接到一個電話,掛下后,他神色奇怪地望了嚴良一眼:“我想江陽肯定不是胡一浪派人殺的。”
嚴良一副早就知道的模樣,道:“當然不可能是胡一浪干的?!?
“你為什么不早說?”趙鐵民抱怨道。
嚴良嘆息一聲,看著遠處,緩緩道:“我很早就猜到了這案子后面一定有個很大的故事,我不想因為我個人的一點小聰明就打斷張超他們的計劃,我希望你們專案組能順著他們的計劃調查下去,那樣,這個故事才能讓更多的人知道。”
趙鐵民抿抿嘴,他理解嚴良這個充滿同情心的老師的邏輯,過半晌,他唏唬一聲,道:“我派人詢問過胡一浪給江陽二十萬的事,他承認二十萬元是他給的,不過沒提半句照片,只是借口江陽出獄后,總是騷擾他們公司和他個人,稱當初是他舉報自己向企業(yè)索賄導致的入獄,要求給點補償。起初他是置之不理的,并且還考慮過報警,最后終于給錢是出于同情。因為那時江陽已經(jīng)肺癌晚期,有省腫瘤醫(yī)院的診斷報告。”
嚴良愣了一下,倒沒有驚訝,緩緩道:“難怪會走上這條路,死都不怕的人,什么都嚇不住他了?!?
趙鐵民兀自不解地搖頭:“江陽沒有醫(yī)保,各醫(yī)院信息也沒聯(lián)網(wǎng),所以我們壓根兒不知道他死前已經(jīng)肺癌晚期了,如此看來,他應該是自殺的,想用自殺制造大案,來引起社會對這個長達十年故事的關注。只是我們當初做過各種各樣的鑒定,都是他殺,他是怎么做到自殺的?難道張超協(xié)助?那也不可能啊,張超協(xié)助自殺,也沒法躲過我們的司法鑒定?!?
嚴良撇撇嘴:“別忘了還有個陳明章,他可是專業(yè)的,你們的鑒定工具都他們公司造的,他最懂鑒定的原理,完全有能力模擬出他殺的跡象?!?
趙鐵民恍然大悟:“陳明章也摻和進這案子了?可張超為什么愿意以自己入獄為代價,來揭露這件事呢?要知道,張超涉嫌危害公共安全,幾年牢獄之災是跑不了的,他就算和江陽關系再好,放棄事業(yè)家庭來做這么大犧牲,常人根本辦不到啊?!?
嚴良嘆口氣:“相信他一定很愛李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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