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光明看著陳虹,目光中,幾乎滲透出了一絲懇求。陳虹頓時明白,父親為什么今天要跟蹤自己,肯定是擔(dān)心她與某些人在干什么又要去刺激肖靜宇的事。陳虹也不知道,父親到底有沒有看到“土特產(chǎn)”專業(yè)人士三人組。
陳虹的心情慢慢平靜了下來,她說:“老爸,你放心,我不會亂來的?!标惞饷鹘K于松了一口氣,“我最想聽到的,還是你這句話。陳虹,我和你媽,也不是那種死板的人。我們也知道,有所得嘛,肯定也有所失。你和我都是領(lǐng)導(dǎo)干部,那都是光宗耀祖的事情,所以,在個人的感情問題上,有些波折、不如意,也是正常的。人不可能什么都好,都被我們給占了,對不對?所以,說白了,就算你這輩子不嫁人,但只要你是處級領(lǐng)導(dǎo)干部,我和你媽都不覺得有什么!女孩子么,也不一定非得嫁人才幸福,獨立自主的過一生,也是可以的?!?
陳虹怔怔瞧著父母,她是了解父母的,可沒想到他們竟然有心理準(zhǔn)備,打算讓她單身一輩子?!
陳光明又補(bǔ)充了一句:“當(dāng)然,你要是能找到屬于自己的另一半,那自然是好事!但是,要是找不到,也別勉強(qiáng),寧缺毋濫。自己好,才是真的好。只要你能跟現(xiàn)在一樣一直是領(lǐng)導(dǎo)干部,就不會差到哪里去!陳虹,我希望你一定要記住這一點!”
陳虹看向父親,好久沒有說出話來。心緒如外面的鏡湖水一樣波瀾洶涌。蕭崢,她該拿他怎么辦?放手,然后獨立自主地過一生,也許在某一個日子,遇上一個讓她微微有些心動的人?還是,從肖靜宇那個女人手中將蕭崢搶回來?她猶豫著,就像在一個蹺蹺板上來回跑。許久,她說:“爸,我們再喝一杯,就回去吧?!标惞饷鼽c頭道:“好,再喝一杯,就回去!”兩人又將面前的酒杯斟滿,然后一口喝干。兩人站起來,走出了包廂,桌子上,還剩下半瓶汾酒沒喝完。
到了門口,等在外面的服務(wù)員道:“兩位客人,你們這么快就走了?”陳光明笑著道:“得讓你們早點下班呀。你們也不容易?!狈?wù)員道:“謝謝?!标惞饷饔值溃骸白郎?,還有半瓶汾酒,沒喝完。你要是不嫌棄,可以拿回去給你老公喝。”中年女服務(wù)員說:“我老公,給他喝個屁,我已經(jīng)離婚了。我拿去給我老頭子喝,這輩子啊,最疼我的還是我爸?!?
“說的好!”陳光明不由動情,趁著酒性,從口袋里掏出了一百塊錢,遞給女服務(wù)員,“再給你老頭子去買點肉吃?!迸?wù)員忙接了,鞠著躬說著:“謝謝、謝謝?!?
陳光明和陳虹下了樓梯,買了單,走出門外。兩個人都是有座駕的,陳光明問道:“要不,就坐我的車回去吧?”陳虹道:“你坐我的車回吧。”陳光明說:“算了,我們還是各自坐各自的吧!不然駕駛員白等這一趟了?!标惡绯惞饷鼽c了點頭,說:“也好?!?
陳光明的車子先來,他朝陳虹揮了揮手,坐進(jìn)車子。夜幕中,車子向著城里的方向而去。隨后,陳虹的車子來了,她也坐了進(jìn)去。從漁人碼頭,到梅子山上,是一條鏡湖入內(nèi)的港汊,上架一座鋼管混凝土橋,車過橋面,陳虹打開車窗,夜風(fēng)吹過她的秀發(fā)。她轉(zhuǎn)頭看向深幽而又波瀾起伏的湖面,問自己,是不是現(xiàn)在的生活已經(jīng)是最好的?也該跟父親一樣知足?
可是,沒有什么生活是最好的,也沒有什么境況是該滿足的,人是向上的動物,只有到了天花板,再也上不去了,才會認(rèn)命??磥?,她父親陳光明已經(jīng)認(rèn)命了;那么她陳虹呢?是不是也該認(rèn)命了?
車子一路回城,陳虹一路吹著風(fēng)。但是,她身體很好,不會感冒。到了小區(qū)里,她沒有馬上回家,反而從小區(qū)走出來,走到旁邊一家小茶鋪,要了一個包廂,然后拿出手機(jī),給譚震打電話。
第一個,譚震沒有接。陳虹也不著急,讓小茶鋪的老板娘給自己泡了一壺茶。一會兒之后,普洱上來,還配了簡單的干果、水果和三楂塊等吃食。老板娘和陳虹聊了幾句,將陳虹當(dāng)作是老主顧。陳虹也就把自己當(dāng)作是來喝茶的。
當(dāng)她喝到第二杯茶的時候,市委書記譚震的電話回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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