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時之后,夜幕已經(jīng)降臨在了這座南方丘陵小縣城上,隨著燈光亮起,縣城之中多了一份煙火氣。
蕭崢知道陳虹喜歡小資情調(diào),就請陳虹去了一家新開的西餐廳吃晚飯??Х?、牛排、牛排、羅宋湯和水果上來了,蕭崢又要了一瓶紅酒,賬單上是一百二十塊。陳虹果然對這間西餐廳很滿意,說道:“雖然今天等了一個下午,但最后戰(zhàn)果還是喜人的?!?
蕭崢舉起紅酒杯,跟陳虹的杯子碰了碰道:“我們?yōu)榻裉斓膽?zhàn)果喝一杯吧。”陳虹也跟蕭崢碰了下酒杯,用餐叉將一小塊牛排放入嘴中,嚼了嚼,然后又喝了一口紅酒,說:“吃牛排,最好喝一口紅酒,當(dāng)牛排和紅酒在嘴里混合在一起,就會妙不可?!?
陳虹畢竟是干部家庭出身,享受的事情懂得不少。蕭崢按照她的做法,嘗試了一下,果然味道很美,笑著道:“這紅酒呢,就像你;這牛排,就像我。咱們倆要是混合在一起,也一定妙不可?!?
陳虹乜斜了蕭崢一眼,道:“下流!我不理你了?!笔拲橌@訝道:“怎么就下流了?。颗E藕途频氖虑?,是你說出來的。我只不過是復(fù)述了一遍,怎么就成了下流了?”陳虹慍怒地瞧著蕭崢:“總之,從你嘴里說出來,就變味了!”蕭崢道:“好吧,好吧,那我不說了,喝酒、吃肉?!?
可沒一會兒,陳虹卻又來問蕭崢:“對了,你怎么知道那個王處.長,二十萬五千就會賣這棟房子?”
蕭崢抬起頭來:“我猜的。”陳虹瞪著蕭崢:“你以為我傻啊,猜的!你肯定知道什么其他的事情,從實(shí)招來!”蕭崢瞧瞧陳虹,說:“這個王處.長不是在市政府工作嗎?我忽然記起我有個師兄,大學(xué)畢業(yè)之后就考在市政府辦,他現(xiàn)在是處.長了。我就讓他問了問。沒想到,還真問出事情來了,他說,這個王鵬從安縣縣.委宣傳部調(diào)到市政府辦之后,出了點(diǎn)事情?!?
陳虹奇怪地問道:“出了什么事?”蕭崢道:“據(jù)說他炒股虧了很大一筆錢,這筆錢是跟人借的,現(xiàn)在他還不出來,有人已經(jīng)鬧到了市政府辦去了,搞得領(lǐng)導(dǎo)很頭疼,干脆對他下了命令,如果錢不還清,還有人來市政府辦鬧,讓他就別去上班了。”
“真出了這種事情?”陳虹將信將疑,“可從外表上,一點(diǎn)都看不出來啊。”蕭崢笑著道:“人都是善于偽裝的。他們在人前展現(xiàn)的越是光鮮亮麗,可能越是缺少什么?!标惡绮惶斫馐拲樀囊馑迹值溃骸斑@么說,他非常缺錢,已經(jīng)到了賣房子的地步?”
蕭崢點(diǎn)頭道:“沒錯。這也是他為什么會以二十萬五千的低價處理掉房子的原因,再不處理掉,人家再找到市政府辦去鬧,就要把市政府辦的面子都丟干凈了!領(lǐng)導(dǎo)說不定就會直接叫他滾蛋?!?
陳虹也沒想到,那個衣冠楚楚、嘴上抹蜜的王處.長,竟然背后是一個炒股虧空的人。但陳虹還是有些不安:“蕭崢,我們把價格壓到了二十萬五千,是不是有些趁火打劫的感覺?”
蕭崢看看陳虹,道:“假如他中午就過來簽合同,我根本不會打電話給我市政府的師兄,那就會以二十八萬成交。可他偏要在那里擺架子,故意拖時間讓我們等,這就說明他人品有問題。所以,我也不會讓他好過。希望他能從中汲取教訓(xùn)吧?!?
陳虹又朝蕭崢看看,她忽然感覺今天的蕭崢,與以往有所不同了,現(xiàn)在的蕭崢?biāo)坪醵嗔诵臋C(jī),也多了手段。但,她還是擔(dān)心蕭崢這么做,會得罪很多人。她就說:“以后,我們能不得罪像王處.長那樣的人,就盡量不得罪,畢竟人家在市里工作,說不定什么時候在工作上有交集,他要卡你、要打壓你也很容易?!?
蕭崢鎮(zhèn)定地說:“陳虹,這些你不用擔(dān)心。我們不主動得罪人,但別人不怕得罪你的時候,我們也不能怕得罪人,更不能委屈了自己。他在市里工作又如何,說不定什么時候,我也到市里了呢,甚至到省里工作了呢?!”
陳虹一笑說:“你就吹吧,你現(xiàn)在還是一個鄉(xiāng)鎮(zhèn)干部,卻說要到市里,到省里,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情?”蕭崢卻說:“有些事情就是這樣的,只要我們敢想,或許就有實(shí)現(xiàn)的可能,最怕的是,我們?nèi)狈ο胂罅?,沒有想象力,那才是最可怕的?!?
陳虹朝蕭崢瞧瞧,好一會兒說:“你說得越來越玄乎了。反正,我告訴你,最好不要出事,就好了。我希望我們倆今后的路,都能穩(wěn)穩(wěn)的,不要出什么意外。”
蕭崢和陳虹的第一套房子就這么定了下來。
當(dāng)天,鎮(zhèn)黨政辦主任蔡少華下班回到家里,卻接到了一個電話:“少華,在哪里?”
蔡少華一看是市政府辦的王鵬,就說:“王處.長,你高升到市里,難得聽到你的聲音了嘛?!”王鵬道:“廢話少說,今天郁悶死了,我就在縣城,出來陪我喝個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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