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男女老少便紛紛圍出來看,那些街上二樓的窗扇也推開。這是不方便拋頭露面的大家閨秀們,在瞧瞧地打量著新科進(jìn)士們。若看著了中意的,扔些花瓣、手帕、干果之類的東西以表心意。這時候會有貨郎挑著擔(dān)子出來賣花,每當(dāng)狀元游街的時候,賣花的生意是最好的。
由于曾經(jīng)出過簪子傷人這種惡劣事件,朝廷現(xiàn)在嚴(yán)禁向新科進(jìn)士拋灑瓜果簪子之類的東西。否則把新科進(jìn)士傷到了就不好了。
趙長寧一開始沒做好準(zhǔn)備,坐在高高的馬兒上,只享受熱鬧的氣氛和眾人的追捧。以為是狀元更出風(fēng)頭,她還優(yōu)哉游哉的。結(jié)果隊伍剛走出幾步,就有許多鮮花手帕向她拋來,竟然比扔給狀元榜眼的還多。
趙長寧本來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隨手就接到了一枝飛來的海棠花。也不知是哪個女子所拋的,見趙長寧接到手里了,竟興奮地道:“探花郎接了我的花!”于是趙長寧拿著手里如燙手山芋,留也不是扔也不是。
蘇仁也接到了不少花,反正一股腦地砸過來,也不知道是誰扔的。他抱了一捧海棠山茶之類的花,手帕香囊之內(nèi)的更不用說,高興得笑合不攏嘴:“長寧兄,你收下了也沒什么!好看啊!”他還向樓上揮揮手。
趙長寧看看魏乾,再看看蘇仁。突然有點明白皇上為什么點她為探花了,她可能是一甲的……顏值擔(dān)當(dāng)。讓帶興而來的老百姓們不至于掃興而歸。她只能把花手下了,微笑地看著周圍的進(jìn)士,大家這時候都很高興,能接多少東西就接多少,繼續(xù)騎在馬上往前走。
前夜竇氏跟她說過了,會帶著幾個姐姐和妹妹來看她游街,但是人太多了,馬又走得不算慢。趙長寧實在沒找出自家娘,倒是旁邊的魏乾看到自己的老婆和孩子,高興地?fù)]手向他們示意。趙長寧記得竇氏說的是三合酒樓,于是路過酒樓的時候回頭看,竇氏和幾個姐姐沒有看到,卻看到趙長旭這貨自窗扇探出頭向她揮手,還給她扔些瓜子花生的下來。趙長寧也微笑著對他揮手示意,這下更是不得了。娘子們都興奮地道:“探花郎笑了,他可長得真俊??!”
“要我能嫁他就好了!”
“好像他還沒說親呢,也不知道誰家女兒能嫁與他!探花郎,你快來看這里!”
趙長寧這算是被她們善意地調(diào)戲了,她看著自己身上的金花綢緞表,現(xiàn)在正是人生最得意的時候,被姑娘們調(diào)戲兩句也沒有什么。你要是真的循著聲音去看,這么多人你找得出是哪個呢。也因此她們才敢這么說出口。
杜少陵勒著韁繩,比趙長淮走得還慢了一些,看著這個場景。趙長寧騎在高高的馬兒上,穿著嶄新的緋紅官袍,戴紅綢花。側(cè)臉越發(fā)清秀如玉,削薄的嘴唇下頜,眉目間的雅致。加上又是探花郎,誰能不喜歡呢?
這樣的探花郎,他曾與他同處一室飲茶,還逼他與自己共乘馬車,握著他的手……
杜少陵輕輕地嘆氣。既然她不愿意,他自然不會再逼她了。這樣的人無法囿于方寸的內(nèi)宅里,還能怎么辦呢。但他還是會好好看著她的,就算她不需要,畢竟以后的官場……那可都是男人的爾虞我詐?。?
趙長淮由于長得不錯,也收到了不少的花和手帕。他回頭看杜少陵落在后面,按下馬等他走上來問:“你想什么呢?”
他的衣襟上斜插入一朵大紅的山茶花他也不知道。
杜少陵撥去了花,突然問趙長淮:“你哥哥得了探花,你一會兒可要祝賀他?”
“祝賀他做什么,他這樣的性子,難不成還能在官場混好了?!壁w長淮不甚在意道,“我家祖父應(yīng)該會高興的,他得了功名后就能把長房撐起來了。我自小沒在長房長大,跟他們也不熟?!?
“你倒不如跟你兄長交好,維護(hù)他一些?!倍派倭晡駝袼昂伪嘏c他爭鋒相對呢,都是親的兄弟?!?
趙長淮眸里光一閃:“你怎么突然說起這個了?我家同你家不同,兄弟之間復(fù)雜得很?!?
杜少陵又不可能說給他聽為什么,只能說:“他如今畢竟是探花郎出身……身份不一樣了?!?
趙長淮笑著走到前面來,與他并馬而行:“行了少陵兄,你好生看看周圍給你扔花的姑娘吧!你收的花可比傳臚還要多了!”他隨手接了一朵牡丹花,這身手引得姑娘也為之興奮,熱烈地討論他。
趙長淮又把花插在他的衣襟上:“還是這樣順眼?!?
“好你個趙子為!”杜少陵立刻找他算賬,“剛才那朵也是你給我插的吧,以為我不知道!”說著騎馬去追他了,也是熱熱鬧鬧的。
到了尾聲,簇?fù)淼娜嗽絹碓蕉?,還有喜鑼隊和會館為他們放的鞭炮,熱鬧非凡。新科進(jìn)士們在南門下馬,各家的馬車已經(jīng)紛紛在此等候,準(zhǔn)備接自家的進(jìn)士老爺回去了。要是外省的考試,就回各自省份的會館去。一般這時候接了老爺回去,都能討很多賞錢。
趙家的車夫小廝眼看著游街的隊伍過來,早拉長脖子盼著兩位少爺了,家里急著接回去接風(fēng)呢!h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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