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白?”趙長松卻是笑了,“長兄這話可笑,你拿你自己房里的賬本自證清白,豈不是隨你怎么捏造都可以了?你真正該做的,是把管家的對牌交出來,再一五一十地把自己怎么放印子錢,怎么給家族蒙羞的事說清楚。”
趙長淮雖然和緩,殺傷力卻比趙長松大得多,那是一刀刀的暗捅?!盎厥绿幍馁~,還有那幾個上門討錢的,人證物證俱在。我本來想大哥這是初犯,長房的銀錢的確不夠,大哥此舉可以理解,稍微懲戒即可。不想大哥竟不承認,倒比放印子錢更讓人寒心了?!?
趙老太爺嘆了口氣:“長寧,你聽了這些話,自己說呢?”
祖父并非全心信她的,人證物證俱在,就是想信也沒有辦法信的。趙長寧分明就料到了,但心里還是滋味復雜。她淡淡說:“我的話卻還沒有說完的,兩位弟弟就急著給我定罪,倒是怪了?!?
她要開始反擊了。
趙長寧拱手說,“祖父您聽來,此事可蹊蹺?若真是我放了印子錢,我何必告訴對方我的身份住處,難不成我會蠢到叫別人找上門來拿錢,再讓您發(fā)現(xiàn)不對,好狠狠地責罰我一頓?”
趙長松繼續(xù)道:“誰知道你是不是以趙家嫡長孫的身份壓陣,怕他們不服,不還你的錢?!?
長寧根本就不懼,慢慢道:“既然如三弟所說,那更蹊蹺的在后頭。他們幾個一見到我,立刻就將我認了出來。但我這一兩月都在府中讀書,從未出過門,更談不上見過他們了。他們究竟是在何處見過我的?不如將他們都叫過來問問看?!?
趙長松一時語塞,發(fā)覺這個人竟然十分的思維敏捷,而且善于分析,層層深入。
竟然還能駁得他說不出話來。
“大哥說這些的確蹊蹺,但是錢的確是用對牌取走的,這可做不得假。”趙長淮便幫他一把,“長兄要是不能解釋這個,拿不出這些銀錢。說再多恐怕也是詭辯?!?
“這些竟都能被二弟稱為詭辯,二弟倒也是個高手,我是佩服的。”趙長寧卻看向趙長淮。
對方嘴角輕輕一扯,避開了他的視線。趙長寧真的生氣起來,倒也是個不好針鋒相對的主。
“祖父若是不想信我,盡可將我的對牌先收回。”趙長寧在趙老太爺面前下跪,捧出了對牌,“此物在我手上是燙手山芋。您給我的時候,我沒想過能用它做什么,我也不會去做什么。如今鬧得兄弟鬩墻,還是因這對牌緣故。”
“我送出去的東西,從來沒有收回的道理!”趙老太爺睜開了眼睛。
趙長寧剛才那些話,他怎么會聽不出其中的蹊蹺。
此事處處都不對,肯定不簡單。長寧說禍患的根源是在那對牌身上,分明就是在暗指什么。所以她用這招以退為進。
“這事不能輕易放過,就算不是你,也得把這個人找出來。今日留下的那幾個人給我叫過來,回事處的管事、小廝一并過來,好生地問話?!壁w老太爺拿出了大家長的威嚴,冷著一張臉說,“無論印子錢是誰放的,鬧出這些事端來,趙家都沒有這個先例。我早便說了,做這樣不正道的事,我是非要給他上板子不可的……誰都逃不得!”
他又看了趙長寧一眼,淡淡說:“印子錢這事終歸與你有關,你過來與我一同問話,將功補過吧。”
這事的確與她有千萬重的關系。長寧靜靜地站在趙老太爺?shù)纳磉?,站得筆直。
她知道其實趙老太爺不喜歡她剛才說的那些話,不喜歡算計。他喜歡家里和和美美的,沒有那些多余的心思,然而事與愿違,趙家偏生就是不平靜。她也想知道究竟是誰做的,這個印子錢……肯定已經有人放出去了,而這個人絕不會是趙長淮或趙長松。h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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