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文斌和馬硯麟坐在辦公室里補病歷,看著余媛跑上跑下的,好生羨慕。
呂文斌還好一些,畢竟已是住院醫(yī)了,該輪的都輪過了,急診科里也呆了一陣子,常見病都玩過了一茬。馬硯麟才輪轉(zhuǎn)到急診科,就給凌然拉起了磨,對急診科開展的手術(shù)還充滿了好奇。
馬硯麟因此有些坐立不安,又復(fù)制粘貼并修改了一本病歷,自自語的道:“不知道余媛他們今天做的是什么手術(shù)?!?
“剛來就下去了,怕是什么緊急手術(shù)吧。”呂文斌心無旁騖的盯著電腦。凌然前些天做了50臺的斷指再植,以及十幾臺的tang法,每臺手術(shù)都是上萬字的病歷等著他們,不僅如此,前面的手術(shù)也是需要有隨診之類的東西要填,數(shù)量不多,復(fù)雜程度卻不小。
馬硯麟心馳神往:“想一想的話,有時候緊急手術(shù)也挺帥的?!?
“你是手外科的,以后天天都能做緊急手術(shù)?!眳挝谋蠛呛堑男陕暋4蟛糠值氖滞饪频氖中g(shù)感覺上都挺緊急的,最起碼也是限期手術(shù)的水平,就是24小時內(nèi)要完成的。
呂文斌一說這個,馬硯麟的心情就低落了下來,他的輪轉(zhuǎn)時間也是快到了,過后免不了是要回手外科的,但是,相比在凌然手底下做助手,手外科的秩序就更森嚴了。剛剛結(jié)束輪轉(zhuǎn)的住院醫(yī),怕是要從最低級的職位做起了。
呂文斌一看有些不好意思了,趕緊笑兩聲,再看看辦公室里只有小貓兩三只,就用極低的聲音道:“你回手外科能把這邊的經(jīng)驗用上,想留急診科也挺好,愁什么?!?
“哪里有這么簡單?!瘪R硯麟嘆口氣。
“你要是沒主意的話,就找凌醫(yī)生問一問?!眳挝谋蟪÷暤慕o出了個主意。
馬硯麟眼前一亮,有意道:“凌醫(yī)生自己還是實習生。”
“誰現(xiàn)在當他是實習生?!眳挝谋笃财沧?,再看沒人注意自己二人,再道:“你給凌醫(yī)生當助手這么久,他肯定也是用慣的,你找他說說,指不定就有辦法了。別的不說,醫(yī)院從外面請一個能做斷肢再植的醫(yī)生到手外科,要給什么條件?帶一個助手算個事嗎?”
“說的也是?!瘪R硯麟心安了許多,心里默默的思量起來。
不長時間,余媛面帶笑容的返回了辦公室。
他們幾個人與凌然都坐在大辦公室的角落里,每人一臺電腦的位置。
余媛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也不開電腦,只將隨身攜帶的小瓶子放在抽屜里,想了想,又見她將抽屜里的飯盒拿了出來,再將小瓶子也拿了出來,放到了一顆綠植的后面。
呂文斌和馬硯麟好奇的看著她的動作,都在心里琢磨起來。
等余媛打了個招呼出門去,馬硯麟就看看呂文斌,問:“你猜里面裝的是什么?”
“我看那瓶子像是流星花園里的許愿瓶?!眳挝谋蠡貞浿?。
馬硯麟一臉懵逼:“啥?”
“就是裝許愿星的小瓶子……”呂文斌聲音越來越低,接著道:“我沒看過,但學(xué)校門口賣的特別多?!?
馬硯麟強忍著不笑出來,道:“我們拿過來看看?她放桌子上的,應(yīng)該能看吧?!?
“我們把綠植移開,不動瓶子就好了?!眳挝谋笳f著,就跟馬硯麟一起,挪到了余媛的桌子前。
他們也確實好奇,余媛單獨跟著凌然做手術(shù),究竟做了什么,還能帶回來東西。
做醫(yī)生的,在讀書期間都有些不堪回首的往事,18歲的少年或許會偷偷的拿一塊大體老師的骨頭當鑰匙鏈,收藏一根實驗后的犬牙當鑰匙鏈,兩根香蕉縫個心心相印當鑰匙鏈……
他們對余媛不太熟悉,一邊心下琢磨,一邊搬開了電腦旁的綠植。
拇指長的小瓶子,輕易的暴露在了陽光下,小瓶晶瑩透亮,清晰的展現(xiàn)出里面的內(nèi)容物。
“老呂,你剛才說許愿星什么的,是這樣的嗎?”馬硯麟小聲的詢問。
呂文斌的臉都是黑的:“怎么可能是這樣的?!?
“我怎么看著像是……你想的是我想的東西嗎?”
“是的。”呂文斌臉色蠟黃。
馬硯麟沉吟片刻:“所以說,咱們余媛同志的愛好,是收集……屎?”
呂文斌同樣沉吟著,道:“叫糞便可能素雅一點?!?
“屎也葷不到哪里去?!瘪R硯麟回答悠長。
兩人再次沉默了幾秒鐘,默默的將綠植給擺到了原來的位置,還細心的抹去了痕跡。
“咱們就當沒看到吧?!眳挝谋蟮馈?
“看到了也不知道該說啥?!瘪R硯麟停頓半晌,道:“要說中醫(yī)也有以屎入藥的?!?
“現(xiàn)在早都不用了?!?
“說的也是,以前人和現(xiàn)在人吃的東西都不一樣,拉的屎肯定也不一樣,效果怕是不同。”
……
做完了闌尾炎變腸梗阻的手術(shù),凌然和周醫(yī)生都沒有繼續(xù)守急診的興趣了。
尤其是周醫(yī)生,想到自己的誤診,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要說的話,急腹癥總是有一定概率會誤診的,而且,嚴格說起來,他并沒有徹底的誤診,看到了片子之后,就糾正了自己的判斷,對于醫(yī)生來說,這也是很正常的情況。
讓周醫(yī)生有些不爽快的,主要是在小醫(yī)生們面前露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