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溯微帶著她到自己的閣子內(nèi),關(guān)上門,隨即從自己境中取出一個精致的木盒。
徐千嶼沒想到先塞進(jìn)她手里的冰皮月餅。
“不是說想吃嗎?”沈溯微望著她道,“吃吧?!?
徐千嶼咬了一口冰皮月餅,不知為何,感覺心中有些酸澀。
徐千嶼三兩口吃完了月餅,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他,感覺心里癢癢的,歪頭道:“你還記得,你在靈蝶上叫我什么嗎?”
“什么?”沈溯微的手指原本靜靜轉(zhuǎn)著桌上的冰蟾水的瓶,聞手指一頓。他當(dāng)真不知道自己說了什么,便面不改色地反問回去,只是胸腔內(nèi)心臟隱隱跳動,怕自己講出不該說的話。
“?”徐千嶼面色慍怒地瞪著他。
“……”沈溯微默了一下,不著痕跡道,“你有傷嗎?”
徐千嶼都說不出口,看來是很離譜的話了。
“你有嗎?你先給我看。”徐千嶼蠻橫地抓著他的衣襟將他往榻上推,沈溯微沒有刻意掙扎,便順著她的力道坐在床榻上。
徐千嶼嗅到了更濃郁的血?dú)?,不敢再鬧,動作放輕了些。
“你去把冰蟾水拿來?!鄙蛩菸⒊盟D(zhuǎn)身去拿藥的功夫,自己將外裳脫下疊好。
徐千嶼轉(zhuǎn)過來道:“你背過身?!?
沈溯微依轉(zhuǎn)過身去。
這是一個雋秀的背影,腰身細(xì)而挺直,也不過分孱弱,烏瀑似的黑發(fā)垂落下來,開花一般鋪在床榻上,給整個人添了一分艷色。
徐千嶼左右看看,摸了兩下他的頭發(fā),湊近嗅了嗅,沈溯微立刻自己將頭發(fā)撈到了前面,便于她上藥。
星點(diǎn)涼意沾上來。沈溯微平生最怕旁人觸碰,是為了配合徐千嶼才強(qiáng)行收斂劍氣。徐千嶼連自己都不會照顧,照顧起別人更是笨手笨腳,相比于癢,常常牽動傷口令他疼痛。
沈溯微竟在這種痛中,感受到幾分快意。
這是師妹留給他的痛,似小獸囁咬一般,彰顯著她的存在。
另一點(diǎn)便是,忍耐比攫取更令他感到習(xí)慣。
但徐千嶼將他衣裳抓起來,腦袋探進(jìn)去,上完了藥,手指還在他腰上流連。
沈溯微后背有很多劍戟舊傷,留到現(xiàn)在,成了一些交錯的淺紅色的痕跡。先前在劍冢內(nèi)她便注意到了,今日再度看見,她便想試著用冰蟾水涂一涂。
剛涂了一下,手便被扣?。骸斑@些冰蟾水消不掉的?!?
“為什么?”
“這是筑基之前的傷痕,洗精伐髓無法消去?!?
徐千嶼明白了。修士筑基之后,才具備百病不侵的完備之身,在那之前留下的痕跡,是不能被消去的。
原來師兄入門之前,曾有過一段刀尖舔血的日子。
沈溯微感覺到她拿指甲在他腰上比劃,仿佛想試試,要多重的傷害才能留下這樣的痕跡。
徐千嶼正是這樣想的。師兄的腰身摸起來跟她完全不同,十分緊繃,她用手指用力摁都不會留下指印,不知他是否和自己有等同的敏銳。
沈溯微平淡地提醒道“要再用力一點(diǎn)才行?!?
徐千嶼心中一動,如被蠱惑一般,指甲微微用力,向下重重地?fù)铣隽艘坏兰t痕。
沈溯微一聲未吭,她殘忍的好奇天性被激發(fā),又撓了一道。
片刻之后,徐千嶼眼看鮮紅的印子浮起,十分后悔,正要往上面涂冰蟾水,沈溯微卻反手握住她道:“不要緊?!?
他不疾不徐地將衣裳穿起來。
徐千嶼瞥了他一眼,心里怔怔地想,她在師兄身上留下了兩道痕跡。
好像于歉疚中,又生出微妙的快意。
這時沈溯微接過藥,示意她轉(zhuǎn)過去。
徐千嶼忙道:“我沒什么傷?!彼f的是實話。除了手臂和臉上有些被風(fēng)割出的小傷口之外,她沒有被巨蟒直接傷到。
沈溯微看了她兩眼,將冰蟾水倒在掌心,以指沾取,輕輕涂在她臉頰的傷口上。他的動作很小心,星星點(diǎn)點(diǎn)的沁涼很是舒服,徐千嶼便仰起臉,閉上眼睛。
過了一會兒,她的眼瞼覺察風(fēng)動,沈溯微的氣息席卷而來,隨后便被微涼的唇的貼住了嘴唇。
兩人分別一段時日,彼此的氣息又有些陌生,徐千嶼后頸的汗毛豎起,剛一動,沈溯微的手蓋在她眼睛上,將她抵在墻壁上,叫她什么也沒能看到。
黑暗中,一切感覺被放大,沈溯微的吻如點(diǎn)點(diǎn)雪花融化般輕柔,像在安撫。直到她被他的氣息裹滿,湊過來回應(yīng),方才由淺入深。
師兄的吻雖溫和,但有幾分糾纏。徐千嶼手運(yùn)勁力,但被他扣住手腕,難以掙脫,感覺吻沿著她的脖頸向下燎原。
沈溯微當(dāng)即止住。
他感覺到血脈內(nèi)的魔氣在涌動,當(dāng)即念清心咒強(qiáng)行壓抑。在徐千嶼面前,他變得難以控制自己。
徐千嶼摸著跳動的頸動脈,感覺渾身難受。她倒是沒有罵人,隱忍了一下攤平了,方才一直呼吸不過來,現(xiàn)下只顧喘息。
沈溯微心內(nèi)愧疚萬分,極輕地摸了一下她的臉:“困了便睡下吧。”
“不想在這里睡?!毙烨Z想到了什么,將沈溯微一拉,兩人意識跌入境中。
沈溯微環(huán)顧四周,只見閨房空曠,地上有一只小馬,幾個彩球:“這是你的平境?”
他一面觀察環(huán)境,一面將徐千嶼先前使用離火煞境時燒毀的邊角補(bǔ)好。
“是我小時候的閣子?!毙烨Z拉著他坐在床上。這地方總算不只有她一個人了。
“這是怎么回事?”沈溯微將那只扯破的白兔玩偶拿起來,將棉花塞進(jìn)去。
“我弄壞的?!毙烨Z道。她覺得這樣聽起來有些任性,但還是道,“從前很喜歡。但有一日我心情不好,便弄壞了。”
徐千嶼將布偶拿過來丟在一邊,灼灼地看著他:“師兄,你陪我在這里睡,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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