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呢?”
“這種狡猾男人,自然是沒聯(lián)絡(luò)了?!?
林殊月又講起此法器的來歷:“修羅之眼,原本是萬符宗的孚紹為討好他師姐花涼雨所做。他聽說師姐一直想要一個攻擊防御雙向的本命法器,就在自己的右眼中種下修羅血咒。此咒在他血肉中慢慢生發(fā),逐漸融為一體,等花涼雨生辰那天,恰好養(yǎng)成,他就剜之做法器,稱之為修羅之眼?!?
虞楚聽得面無人色,險些從椅子上跌下去:“他把自己眼珠子送給師姐?”
又看向手上扇子,那她現(xiàn)在拿的是人的眼珠所化?
“花涼雨可能習(xí)慣了?!绷质庠碌?,“據(jù)說花涼雨撿到他的時候,孚紹是在瘴林內(nèi)同蟲蛭相伴長大,手腕上、腳腕上盤著長蟲和細(xì)蛇,使用毒,咒,蠱一類的得心應(yīng)手。”
“不過花涼雨還是拒絕了,沒有收?!?
徐千嶼卻是好奇:“如此貴重的禮物,拒絕之后呢?他是什么反應(yīng)?”
“拒絕之后,他也沒怎么樣,轉(zhuǎn)手便將此物賣了,得了千金。修羅之眼如今被你拿到,估摸也是在市集流通轉(zhuǎn)手很多次的緣故。”
徐千嶼聽完默默,覺得孚紹也是個性情中人。
“等下,孚紹是妖域主人?那么妖域主人和花長老曾是同門?”
“是的,你看修羅之眼的呈現(xiàn)方式是不是很熟悉?正是一種符術(shù)。此人當(dāng)年離了萬符宗便孤身投了妖域,想來他也不很習(xí)慣和人相處。”林殊月捻著小辮子道,“孚紹不通人性,所以我們還是小心為妙。”
徐千嶼想起花青傘曾在共同守棺材的夜里,同她聊起過花涼雨的往事?;ㄇ鄠阏f當(dāng)年她做妖修時,也是花涼雨把她撿回去的。孚紹也是花涼雨帶回去的。
這個師姐挺愛撿小孩的。
徐千嶼想到什么,問林殊月:“你現(xiàn)在找到道侶了么?”
“沒有,之前那三個都不太合適。”林殊月兩條細(xì)長的腿交疊隔在凳子前的空地上,地上落著好幾只正在拍翅地信蝶。她不同她們說話的時候,都忙著與人聊天,口中又道:“千嶼,你那十個男丫鬟如何了?”
徐千嶼心提到嗓子眼上,睫毛顫了顫,平穩(wěn)地回答道:“哦,還保持著聯(lián)系。”
“我還是要向你學(xué)習(xí)。其實別的門派的弟子也不是不能考慮?!绷质庠碌溃奥犝f天山的男修特別貞潔,一次只能喜歡一個女修,這次簪花大會,且叫我好好尋摸尋摸?!?
虞楚震撼地看向徐千嶼,因似懂非懂,不敢貿(mào)然發(fā)表看法,只拿扇子遮住臉,露出一雙瞪得圓溜溜的眼睛。
沈溯微幾日前便回了自己住處,沒再停留昭月殿內(nèi)。
其實在徐千嶼這次受傷前,他們一直是這般相處,但徐千嶼莫名感覺師兄同她疏遠(yuǎn)不少。偶爾沈溯微梳頭時,手指擦過她的臉頰,她立即向鏡中望去,他面上也沒有什么表情,如常簪上花。
還有今日,他直直走過去,都沒有看閣子內(nèi)一眼。
徐千嶼心里藏不住事,直接披衣而起,推門走到浮岸上,隔著水,正巧看見沈溯微立在窗前。
他似乎看到了她,目光停了一瞬,徐千嶼怕夜霧障眼,師兄看不清楚,撿起一塊石頭撲通丟進水里。
然后,她眼睜睜地看著沈溯微垂眸,關(guān)上了窗。
徐千嶼:?
她望著冷冷緊閉的門窗,心中有些奇怪的情緒,直接踏上金蓮,掠水而過,“叩叩”敲了兩下窗戶。
過了片刻,一只信蝶從窗縫里生擠進來,飛至沈溯微床帳內(nèi),叫他捏住。上面有四個字:“讓我進來?!?
沈溯微望著信蝶不語,直接將它收入袖中,繼續(xù)睡。
徐千嶼敲了半天,又拍了半天,沒有回應(yīng),睫毛上結(jié)了冷霜,她心情壞極,兩劍砸碎了窗,直接翻進來。
沈溯微似是睡了,又好像不想理她,徐千嶼順利地進來,未曾遭到阻擋。
但四面幽暗,寂靜得令人心顫。她到底怕觸怒沈溯微,幾步之內(nèi)蹬掉了鞋子,赤足行走,還將沾了晨露的外裳脫了,捏了個清潔術(shù)通身清潔一遍,才小心地撩開簾子,探進腦袋:“師兄?!?
沈溯微躺在外側(cè),睫毛在眼底落下一片陰影,道:“不早了,你該回去睡了?!?
徐千嶼心中古怪之感越發(fā)明顯,之前她只消看沈溯微一眼,他都會上來陪她睡,如今這般冷淡,便叫她既不爽又驚慌。徐千嶼直勾勾地盯了他一會兒,忽然強行向塌上爬。
在中途便被一只手阻住去路。
徐千嶼用力掙脫,竟然不得寸進,進退兩難,就像騎在沈溯微身上一般,低頭見他面上還是一派冷凝,宛如坐在冰雕上一般,徐千嶼忽然趴下,捧住他的臉,在他微涼的唇上胡亂吻著蹭著。
急切地想看到點反應(yīng)。
想讓他像之前一樣看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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