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呢?”易長老指向地上的陸呦,這可是正經(jīng)拜在無真門下的徒弟。
無真掃了陸呦一眼:“不認識?!?
一句話如當頭一棒,陸呦臉色瞬間慘白。
無真:“我沒收她,你們記得把她清出去,不致?lián)p我座下清譽,就這樣吧。”
青傘陡然收攏,無真的身影亦收在其中不見。
花青傘又變回眾人熟悉的黑袍白骨形貌,揮手道:“都散了散了吧,多熱啊?!?
“花長老,你早知道無真的事,怎么隱瞞不報?”
花青傘:“我那時不過是得他托夢而已,我哪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
“行了?!币组L老打斷。
無真本尊都出現(xiàn)了,還能如何借題發(fā)揮?只得將怒火發(fā)泄在陸呦頭上,便指著她道:“此弟子和魔物有染,按照門規(guī),卸掉木牌,關入水牢待審。”
卸木牌便是取締蓬萊弟子身份的意思。
陸呦不知事情如何發(fā)展到這一步,無真怎么會還活著?謝妄真怎么會被殺?她哭著喊冤,卻在淚光中見徐冰來、徐抱樸、徐見素……這些前世寵她、愛重她的師尊和師兄們,如今目光冷漠,無動于衷地看著她,好像都變成了一個個陌生人。
最后她在人群中看到一張熟悉的臉:“蕭長老,救我!”
蕭長青畢竟是帶她入門之人,看到當日善良純潔的女修落到如今境地,如何不唏噓:“尚未定罪,如何刑罰加身?還是不要捆著吧?!?
“她也不是一次二次了。”徐見素有所指道,“我記得這位陸姑娘,三番五次在我追魔時出現(xiàn),未免太過碰巧,可見身份特殊。你不出來,我差點忘了:蕭長老當時為何帶她入門來著?是不是要連蕭長老一起查?”
“胡亂語,我自是一身清白!”蕭長青不再說話了。
他還是記著陸呦拋了他投奔無真座下的事。二人無緣,他也算仁至義盡了。
陸呦被帶下去。徐
見素第一個匆匆離開,徐芊芊還在他境中,需要診治。旁人也便散了。
沈溯微見徐千嶼一直沒說話,不久,臉色變了,額上竟然冒出汗珠,一把將她抱起來:“哪里不舒服?”
徐千嶼道:“境……”
因為一直站著問話太累,徐千嶼便進入了自己的境中,悄悄躺在小床上。
結果境中溫度越來越高,窗外的離火熊熊,直燒斷了窗欞,落在桌上,蔓延過來,眼看要吞噬她的小屋。
她將木馬玩具推到遠一些的地方,急于捏訣撲火,越撲火越大。
正著急,忽然一縷涼氣灌入房內(nèi),在門窗上鋪滿寒霜,似一層屏障一般將她的小屋護住。
離火侵入不成,慢慢地退在界外。
她站在小屋內(nèi),眼看被燒焦的部分慢慢褪去黑色,恢復伸展。是“復蘇”的神通。
“幫你修好了。”她聽到師兄的淡淡聲音傳入耳中。
如夜露一般溫涼,又帶著安定人心的力量。
徐千嶼平復下來。
“你是雙境?!鄙蛩菸⒌溃坝谂匀耸巧肪?,于你自己是平境。你喜歡這個平境嗎?”
徐千嶼道:“喜歡。”
“好。雙境很難維持,大多變成單一境,便是因為平境太脆弱。離火屬雷,與你的雷靈根對應。性暴虐,易燃,吞噬萬物,你要與它抗衡,不至讓它失控,便可以保住雙境?!?
沈溯微又道:“不小心燒了也沒關系,只要不全部燒毀,我可以幫你恢復?!?
徐千嶼應了一聲,四面視野清晰,發(fā)現(xiàn)沈溯微已經(jīng)快抱著她走回昭月殿了。
她的靈府還是灼燒不已,那灼燒漸漸向下,變成一種絞痛,如同有人將她的小腹打結,狠勁兒一扭。
徐千嶼痛呼出聲。沈溯微步子一頓,以為她還是境的問題,便給她調(diào)息。
“師兄,我還是肚子疼?!比欢乱淮文墙g痛襲來,便更冰冷沉重,愈加難以忍受,直叫她眼前一黑,昏厥過去。
沈溯微定睛看著一縷血絲順著徐千嶼的腳踝流下來,在他雪白的袖上暈染開來。
深紅色,擴大,再擴大。
眼前無數(shù)畫面交疊,如同前世落在雪中的灼熱的紅梅;如同前世追至無妄崖邊,劍尖兒拂開雪層,冷眼看著
沈溯微發(fā)現(xiàn)自己開始怕徐千嶼的血,一瞬間如墜冰窟,恐懼到失去感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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