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世二人相碰,她幾乎從未討到好處,連錦鯉的金手指也被剝奪,讓她不禁懷疑,難道徐千嶼也有個(gè)系統(tǒng)?
她將申屠挖回來,悉心照料,如前世一般溫柔地?fù)崦?,夸贊它。翌日,申屠明顯增高茁壯,葉片散發(fā)出光輝,似乎重?zé)ㄉ鷻C(jī)。
陸呦感到欣慰:果然是徐千嶼不會種,金手指還是她的。
適逢謝妄真頭痛,日夜難安,她便摘下葉子,烹茶煮湯給他喝。
謝妄真見碗中隱有幽藍(lán)靈氣光點(diǎn)飛出,晃了晃碗:“這是從哪里來的?”
陸呦忙道:”是我種的靈草,可以穩(wěn)固魂魄。近日,快喝吧?!?
謝妄真對陸呦雖仍抱有懷疑,但她給的東西,確實(shí)都對他有利。比起喜歡,陸呦對他的態(tài)度更像是討好。這亦是他將陸呦收為弟子的原因:除了想找回魂魄外,他在她身邊,能疼痛緩解,休養(yǎng)生息。
雖不知她目的,但有利為何不圖?
謝妄真自覺看穿了陸呦,深信不疑,將茶喝下,果然安睡。
昨夜他又夢到了小姐,他在閣內(nèi)教她用劍,她用的正是那把雪白而狹長的佩劍。
佩劍落到了他的手上,那她的人呢?
也夢到了討厭的人:多年前與他纏斗的無真,背對他坐在海之岸,繡桃花的黑色衣袍翩飛,少年轉(zhuǎn)過頭來,眼眸黑而沉,但掩不住其中一閃而過的輕狂笑意:“你就是我兄長的尾骨孵化出的一條蛆蟲,也配喜歡桃花?”
昭月殿內(nèi),徐千嶼打坐修煉內(nèi)功,于靈府中觀察著自己的意識。
她發(fā)現(xiàn)自己的四只烏龜腿拉長了些。明亮的“龜殼”上,還多了幾枚金色的符文。
第一枚是漩渦形狀,有些像她畫的聚靈符。她輕觸一下,登時(shí)有風(fēng)吹衣擺,頭頂漩渦出現(xiàn),靈池內(nèi)靈氣開始聚集。
此后聚靈,不必畫符,自成神通。
第二枚符文像一只豎立的眼睛。
徐千嶼試著輕觸,沒什么反應(yīng)。她忽而想到什么,將手中木劍飛扎出去,釘住爬過柱上的一只蜈蚣。一瞬間,視野內(nèi)出現(xiàn)了一道玫紅色的流紋,復(fù)又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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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這是殺氣交感,可看出劍上殺氣。
第三枚有些像一把劍,尚且模糊不清……
這時(shí)她又被噪聲驚醒,蹬蹬地跑到陶罐邊,質(zhì)問道:“你自己說話便算了,我為什么能聽見陸呦的聲音?”
甜甜的女聲,縈繞在室內(nèi)。
浮草申崇懶洋洋地用葉片搔了搔莖桿,道:“蠢東西,我又稱‘諦耳’,本就可以聆聽。你聽聽人家姑娘是怎么夸人的……啊求求你,蠢東西是我!”
徐千嶼扯起了浮草申崇的葉子,嚇得它簌簌發(fā)抖。
昨日師兄來,她請求他將禁制解開。若此草得罪她,方便摘它葉子。
但徐千嶼只是端詳了一下葉片,見那葉片摸起來確實(shí)有無數(shù)細(xì)小的凸起,中間有空,好似一只只耳朵。
原來還有這等作用。徐千嶼驚疑道:“那她豈不是也能聽到我說話?”
浮草申崇道:“那當(dāng)然不能,她挖走的我的子孫,老子還在這兒呢。當(dāng)然只有老子聽孫子,沒有孫子聽老子……”
徐千嶼捏了個(gè)訣,將陸呦的聲音和草的聲音一起屏蔽了。
繼續(xù)入定時(shí),徐千嶼看到自己的意識拖著長長的尾巴,一道若隱若現(xiàn)地閃亮痕跡,是沈溯微給她加的鎖,不知為何有些走神。
徐千嶼想了想,敲開師兄的門,將一盆浮草申崇抱到了沈溯微閣子里。面對沈溯微略帶疑惑的眼神,她理直氣壯道:“你幫我照看一盆。”
說罷跑回閣子內(nèi),將陶罐抱到桌邊,準(zhǔn)備聽聽師兄平日里都在干些什么。
只是聽了幾日,始終沒有聽到任何聲音,徐千嶼很是疑惑。
浮草申崇這幾日也意外地安靜。
這日沈溯微坐在桌前審批宗門卷宗,忽然聽到徐千嶼的聲音,便是一頓。她嘟囔道:“奇怪,怎么什么也聽不到。你到底行不行?”
隨后一陣擺弄之聲。
沈溯微:“……”
他白日得空,又去竹語閣向宋芝蘭詢問一番,方知浮草申崇還有諦聽的屬性。
只不過這屬性的正反恐怕與修為掛鉤,故而徐千嶼的如意算盤落空。
沈溯微緘默地看著卷宗。
聽她話語間的意思,徐千嶼送他這盆草,是想要……聽他這邊的動靜。
瞬間,他竟生無所適從之感。
好在她現(xiàn)在暫且聽不到這邊,給他一些緩沖時(shí)間。
天晚了,徐千嶼也不再郁結(jié)于此,拿出書冊開始背書。
聽了一會兒,沈溯微將浮草申崇擺在桌前。
除自行修煉外,他晚上還需幫徐冰來處理宗門事物。就這樣一邊聽徐千嶼翻書背書,一面看卷宗,不知不覺批完了最后一卷,他仍坐在桌前沒動。
徐千嶼還在背書,中間記不住,氣得扔書數(shù)次,轉(zhuǎn)圈兩次,去水榭練劍一回;又身披涼風(fēng),栽倒在床上繼續(xù)背。
徐千嶼忙過了午夜,忽然燈燭依次寂滅,門窗自動合攏。
屋里一片黑暗,她吃了一驚。
這廂沈溯微將手指放在申崇的葉片上,猶豫片刻,以靈力輕輕一捻。
葉片上的“耳朵”如海浪一般相互推擠,全部調(diào)轉(zhuǎn)了方向。片刻,他對著葉片道:“該睡了?!?
“能聽到了!”驟然聽到師兄的聲音,徐千嶼從床上跳下來,看著申崇,又回想方才師兄的話波瀾不驚,難不成是發(fā)現(xiàn)了她在偷聽?
又如何知道她還沒有睡覺,難不成是一直在聽?
登時(shí),她屏住呼吸。
那廂的細(xì)微聲音便顯得極為清晰。
沈溯微沒有將葉片翻回去。卸玉冠,解腰帶,脫外裳,咔噠的脆響,窸窣的摩挲,于利落中含著一種奇異的纏綿。他躺在床上,放下簾子。
想聽,便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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