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諾必踐,償我心愿。不許咬童女!”
“……”郭義面對眼前三人卻吃不得,忍得辛苦,身子戰(zhàn)栗,利齒閃光,氣急敗壞。
半晌,他忽而調(diào)轉(zhuǎn)方向,沖著后方一個土堆撲過去,土堆倒塌后,提籃圣女咳嗆著慌忙退后。
“舊諾……”徐千嶼看清那人是提籃圣女,道,“剛才扎中了幾針來著?好像沒針了?!?
陸呦萬萬沒想到到她跟前便沒針了,瞳孔微縮,花容失色,將籃子反擲出去,叫郭義一口咬碎。
她一面向系統(tǒng)呼救,一面動用她自己治愈動物金手指,試著撫慰眼前惡犬“乖啊,趴下,別咬我!”
郭義騰空的身子搖搖欲墜,半晌,竟從空中直直掉落下來,濺起煙塵無數(shù),躺在地上不動彈了。
灰頭土臉的四人小心地圍攏到他跟前。
之前郭義歪躺在地上,雙目緊閉,面色酡紅。利齒竟然收了回去,好像變回了人。
如今局面,可以說是通力合作結(jié)果,陸呦看一眼對面三人,心情尤其復(fù)雜。
徐千嶼感知他身上魔氣絲縷逸散“他只被很淺地咬了一下,是不是還有救?”
阮竹清道“很有可能。起來,叫我給他貼除穢符?!?
卻見徐千嶼蹲下,從自己頸上摘下了鎮(zhèn)魂鎖,繞在郭義手腕上,又去探他鼻息“你現(xiàn)在貼吧?!?
阮竹清連忙提醒“明棠,你不必……”
徐千嶼卻已蹲到了一旁。今日她陪郭義一起回趙家,卻叫他被趙福坤咬傷,其中有她看管不力的責(zé)任。
若是能救他,她能少些愧疚。
陸呦看見鎮(zhèn)魂鎖的瞬間,心中一沉原來趙明棠拿到鎖了!若不是郭義此番生事,她差點便贏了。
她看著郭義手腕上的鎖,心跳劇烈,心思百轉(zhuǎn),想到此時還不算晚。她既有治愈動物的金手指,趁郭義還是狗未全變成人,豈不是能操控郭義把鎖給她?
剛想到此處,錦鯉系統(tǒng)作用下,渾身貼了七八張符紙的郭義忽然翻身坐起,渾渾噩噩地將鎮(zhèn)魂鎖遞給她。
“舊諾必踐,償我心愿?!毙烨Z忽然從背后冷聲道,“把你手上我的東西還給我!”
少女的聲音在戰(zhàn)陣中回蕩,霸道不容違拗。
郭義手一頓,竟直挺挺轉(zhuǎn)了個向,將鎮(zhèn)魂鎖遞回給徐千嶼。
原來方才天仙子蠱不是沒針了,她就是故意不救她,留待此刻!
徐千嶼剛扣住鎖身,斜剌里伸過一只手,將鎮(zhèn)魂鎖從她手中一奪而走。
“誰?”徐千嶼轉(zhuǎn)過身,見著一個高大的布衣男人。
那男人轉(zhuǎn)手便將鎮(zhèn)魂鎖揣入袖中,右手捏訣一指,戰(zhàn)陣破開,眾人又回到人來人往的醫(yī)館當(dāng)中,“兩位師妹馭物能力極強(qiáng),日后必能屠龍。”
這是……方才虞楚叫來的觀察行走!
“小友們?!蹦腥嗣嫔胶停⑽⒁恍?,不及他們反應(yīng),兩掌攏氣,忽而將他們猛地一推,這一推如排山倒海,去勢蘊(yùn)磅礴之力,竟使三人穿過桌案,倒向簾子后。
之前那竹簾背后來往抓藥伙計全都不見了??p隙之中,漏出無數(shù)縷白光,似是光源所在。
“‘門’開了,回吧。”
“你搶我東西!還給我!”然而徐千嶼身如泥鰍,腳勾住他腿,跌下去一瞬,硬將身子扯了回來,一個猴子上樹,摸向他袖口。
這師兄面色微微訝然,沒見過如此兇悍的女弟子,竟不懼男女大防,掛在他身上,向后一滑,身如水般散開,便叫她狼狽撲到地上。
余光見虞楚喊著“小姐”跟著爬了回來,他有些為難。
他站在遠(yuǎn)處,運掌發(fā)力,準(zhǔn)備將二人推回去,徐千嶼懷里忽而飛出兩只草編的蟬,嗡嗡地在他袖中先后一撞,將袖中鎮(zhèn)魂鎖撞掉出來!
兩只蟬正是系統(tǒng)所化,她本想趁機(jī)幫徐千嶼一把,可惜它頭一次把自己一切為二,不能協(xié)調(diào),有些笨手笨腳。
虞楚恰爬過來,見鎮(zhèn)魂鎖掉落,忙伸出蓮花一接,鎮(zhèn)魂鎖便掉在了花心“小姐!”
徐千嶼眼見那男人大掌迎風(fēng)襲來,她從未見過這樣快的身法,如光如影,偏又如水不具實形,只怕她無論如何都搶不過他。
她心念急轉(zhuǎn),忽然轉(zhuǎn)頭將虞楚連人帶蓮花推進(jìn)了門內(nèi)。
虞楚“啊啊啊”的叫聲遠(yuǎn)去了。
徐千嶼坐在地上瞪視他,兩根頭發(fā)翹著,眸光極亮,如一只炸毛小獸,背后則是竹簾浮動,光輝迸現(xiàn)。
她的鎮(zhèn)魂鎖,只能由她處理。就算是白送虞楚,也不給他搶走。
那男人眼看虞楚跌進(jìn)去,沒有阻攔,轉(zhuǎn)頭微微一揖,歉意淡笑道“師妹不進(jìn)去?”
果然,對師尊來說,只要不是她拿了鎮(zhèn)魂鎖,給誰都行。
徐千嶼瞪他一眼,爬起來繞過他走了。
“明棠?!比钪袂蹇钢杷墓x跟上她,“沒事,你已經(jīng)很棒了,這人顯見是來搞破壞的,你的實力長眼睛的都看見了。明棠,你以后會更厲害的,想清楚了就進(jìn)門吧?!?
“明棠,要不,我?guī)闳ネ饷娉远够???
徐千嶼將弩塞回阮竹清懷里,“你算算我用了你多少根針,回頭賠給你?!?
“不用,你想用多少根就用多少根?!比钪袂逡娝@樣平靜,心里很不是滋味,扛著郭義追到門口,外面人來人往,瞳孔微縮。
徐千嶼竟甩脫他走了。
花境街上,往來吆喝聲無數(shù),挑扁擔(dān)的,賣油條的,賣吹糖人的。徐千嶼混在人群中走。
她不進(jìn)“門”,本來是想看看還有沒有魔,可以給她回去之前再加點分,這樣只要她分夠高,即便她沒拿到鎮(zhèn)魂鎖,也可進(jìn)內(nèi)門。
可是走到街心,她站定環(huán)顧四周,忽覺孤單。
虞楚和其他弟子應(yīng)該都離開花境了吧。
周遭的人來來往往,有說笑的,有吵鬧的,拉著手的,推杯換盞的,其樂融融,獨她一個人,似漂泊孤魂,竟有卸力之感。
她忽而有點想念姐姐。
徐千嶼站了一會兒,浪費一百分?jǐn)?shù),按下手上的光印求救。
不出片刻,便看到那身著雪白道袍的身影出現(xiàn)在人群中。沈溯微看見她,便朝她走來,袍角掀動。
徐千嶼見師兄走過來,感覺好了一些。
沈溯微先是驚異她沒有進(jìn)“門”,又見她神情低迷,便猜到鎮(zhèn)魂鎖肯定還是給人拿走了,道“需要幫助?”
徐千嶼看著他,不高興道“我沒有遇險,也沒有受傷,我想求救就求救,你就得來。你送我回去。”
沈溯微一頓,沒有出責(zé)怪,轉(zhuǎn)身道“走吧。”
正好再吃一頓宴席。
徐千嶼走在他身邊,手忽然探入袖中,握住他微涼的手。
沈溯微神色一凝,五指扣入指縫,將她牽緊,淡道“不必浪費一百個點心。你的蝴蝶,可以傳音。你叫一聲哥哥,我就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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