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天壁和叢夏坐在車里。成天壁把張茂打暈過去塞在車后面,跟油桶放在一起,但倆人也不敢掉以輕心,畢竟張茂會飛,絕不能給他機會變身。
叢夏一回到車上,成天壁就問:“怎么樣?”
“沒事,那個人不錯,以前是個熊貓飼養(yǎng)員,現(xiàn)在在家里養(yǎng)了四十多只熊貓幼崽,不是壞人?!彼麖目诖锾统鍪至駨?遞給成天壁,“這個還給你吧,這玩意兒踹在我兜里,我一直感覺特別不舒服,好像揣著個炸彈似的。”
“它就是炸彈?!背商毂诮舆^來,塞進了軍工背心里,“莊堯和阿布去打獵了?”
“是,不是說要給小唐弄竹箭嗎,過了四川就沒好竹子了,所以先把箭身做出來,哎,我聽羅勛說了不少鷹團的事,實在有些惡心?!彼褟垳\用活人喂鳥增加異種幾率的事告訴了成天壁。
成天壁沉聲道:“會想到這么干的肯定不止他一個,只不過大部分應該會選擇讓人吃動物,不會像他這么喪心病狂,看來,以后的異種人會越來越多。”
“其實我覺得,也許張淺是意識到,人吃動物異種的幾率,比動物吃人異種的幾率低。雖然這只是我的猜測,但是就我們目前見過的這些異種人,很少有人能吃了那些動物吧,而且,我想末世之后,人吃的最多的動物就是蟑螂老鼠這些小東西,但是我們目前還沒見過蟑螂人老鼠人。”
“也有可能,我想北京那邊,肯定會有相關(guān)研究?!?
叢夏點點頭,“他們一定會致力于讓人類變異的研究,畢竟變異就代表著生存幾率增加,我實在無法想象,一群像莊堯這么聰明的腦域進化者聚集在一起,會做些什么,肯定是我們想都無法想象的事情?!?
成天壁看了他一眼,“你擔心叢教授嗎?”
叢夏嘆了口氣,對著成天壁微微一笑,“嗯,擔心。你還記得重慶那個研究所吧,那個只有二十多個科學家,而且不存在腦域變異人的研究所里,就能分成保守和激進兩派,那北京那個聚集全國各地腦域進化人和頂尖變異人的地方,究竟會有多少錯綜復雜的勢力?我印象中的二叔,是個很單純的科研工作者,有些死板,有些守舊,雖然才三十多歲,但是成天跟一群老科學家混在一起,除了工作外,對什么都不太感興趣,尤其是人情世故之類的,從來不花心思在上面,我很擔心他在北京過得怎么樣。”
“他是腦域進化者,不用替他擔心,你看看莊堯?!?
以莊堯的智慧,只要不是突發(fā)事件,基本上陷入任何困境,他都有辦法解決,一想到他二叔變成了這么厲害的人,確實好像也不太需要擔心,說來可笑,他們的處境應該比他二叔差多了。
叢夏笑道:“也是,那孩子啊,我們就算全死光了,他也會活得好好的。對了,你跟我二叔有什么私人關(guān)系嗎?還是碰巧你在云南,他就讓你帶我回去?”
成天壁道:“到北京,我會告訴你。”
叢夏有些失望,不過沒有追問。
成天壁對自己對叢夏有所隱瞞這件事,開始感到一絲別扭,叢夏對他毫無保留地坦誠,但他……
他也不知道怎么形容這種感覺,他是個軍人,嚴守秘密是他的使命,可是他脫離軍人的身份和軍隊太久了,一路奔波磨難下,有時候他會忘了自己是個軍人,尤其是社會體系崩盤后,軍隊這個概念其實已經(jīng)名存實亡,至少在他們經(jīng)歷過的所有地區(qū),也只有重慶還有比較像樣的軍隊勢力,在這種大環(huán)境下,他身為軍人的自覺經(jīng)常被遺忘,是他所肩負的任務在時刻提醒著他。
事到如今,他竟然對隱瞞叢夏感到了一絲異樣,尤其是他的任務,跟整件事有莫大的關(guān)系。
叢夏發(fā)現(xiàn)他表情有點僵硬,于是問道:“怎么了?”
成天壁搖搖頭。
“你放心,你不告訴我我又不會勉強你,我支持你做好保密工作。我始終堅信,我們的軍隊不會被災難打倒,如果我們真的有機會重建家園,最有影響力、也最有可能領(lǐng)導我們達成目標的,肯定是我們的軍隊,所以,我一刻也沒忘了你是個軍人。我知道,你的任務一定是跟末日有關(guān)系的,否則你也不會到現(xiàn)在還堅定不移地要完成,既然這么重要,那我們一定把它帶回北京,天壁,我們有共同的目標,不管發(fā)生什么事,我們都會互相支持著對方的?!眳蚕淖ブ商毂诘氖?,堅定地說。
他的雙眼明亮,殷紅的唇因為語氣激動而有一絲顫抖,稍長的頭發(fā)貼服著臉頰,讓他看上去格外地秀氣,成天壁看著那充滿信任、意志堅定的眼神,腦海中無法控制地回放起他們一路走來的艱辛的點點滴滴,胸腔被一種莫名的情緒所感染,他體內(nèi)生出一種難以啟齒的沖動,讓他想要把叢夏……
叢夏奇道:“天壁,你臉有點紅,車里都是汽油味兒,是不是熏著你了?”
成天壁快速地轉(zhuǎn)過了頭去,“不是,沒事?!背商毂诔榛厥?,暗自握成了拳,克制著那股沖動。
叢夏道:“咱們下車站一會兒吧,應該沒事吧。”他回頭看了張茂一眼,還昏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