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助理正拿著他的咖啡和文件。
她反應(yīng)過來,聲音透著驚喜:“柏教授?”
梁爽第一次看見這種款的溫柔英挺型帥哥,激動又緊張,悄悄用手肘推著她:“什么什么,這就是你在香港交換的教授嗎?”
柏郁實單手插著大衣口袋,朝她們走來,笑的時候眼角有一道細細的紋:
“好久不見,小姑娘?!?
“好久不見,柏教授,沒想到會在這里碰見你,”許隨也不由得笑道,想起什么說道,“這是我朋友,梁爽。”
“你好?!卑赜魧嵣焓?,又笑了一下。
梁爽整個人都愣住了,迷失在他的笑容里,語氣結(jié)巴:“你……好。”
柏郁實極輕地握了一下她的手,再收回,過程體貼又紳士,他抬了抬眼皮,一猜就中:“想要簽名?”
“對,想碰個運氣來著。”許隨有些不好意思。
柏郁實點頭,朝身后的助理移了一個眼神,助理立刻明白過來,敲了敲門,還沖一旁的工作人員開口:“這是我們柏老師的朋友。”
“啊,抱歉?!惫ぷ魅藛T神色片刻驚慌,匆忙道歉。
柏郁實并沒有為難他,擺了擺手讓他離開。
門打開以后,柏郁實走了進去,許隨站在門口,里面隱約傳來柏郁實說話的聲音,他在說意大利語,微卷著舌頭,發(fā)音字字清晰,讓人想到黃昏里動聽的琴弦。
沒一會兒助理讓他們進去,許隨進去之后,順利地要到了簽名照,女演員還擁抱了她一下,說道:“謝謝你的喜歡,很榮幸。”
許隨的臉很紅,心跳也有點快,以至于出來之后她仍然覺得開心。
柏郁實留在后面跟女演員聊了幾句,最后來了個貼臉禮告別。
許隨站在門外等柏郁實出來,開口:“謝謝你,柏教授,不過怎么這么巧,會在這部電影上碰見你?!?
“因為這部電影是我配音的?!卑赜魧嵉亟忉尅?
“那你也太厲害了,柏教授!”梁爽見縫夸道。
“一點興趣,”柏郁實抬手看了一眼腕表的時間,笑道,“我還有點事要處理,不介意的話等我十分鐘,一起吃個飯?”
“好?!痹S隨點點頭。
柏郁實人走后,他身上的那股好聞舒適的檀香味也隨之消失在空氣中。
兩人坐在后臺等柏郁實,梁爽挽著她的手臂,問道里:“隨寶,你們怎么認識的呀?”“我今天看到他,忽然領(lǐng)悟到了老男人的魅力?!?
“就是有一段淵源,下次講給你聽?!痹S隨解釋。
柏郁實沒多久出來,出現(xiàn)在走廊上,朝她們招了一下手。
許隨和梁爽走過去,他們上了柏郁實的車。柏秋實跟司機報了一個地址,車朝京南路的方向開去。
許隨和梁爽坐在后座,車里一陣淡淡的雪松味,清清冷冷。車里有些無聊,柏秋實放了音樂,舒緩的鋼琴聲如流水,潺潺動聽。
梁爽坐在車里,無聊地亂看,忽然眼尖地發(fā)現(xiàn)這輛男性化氣息明顯的車里,中控臺上居然擺著一個陳舊的粉色千紙鶴,實在不像他的風(fēng)格。
“柏教授,你喜歡折紙???”梁爽問道。
柏郁實坐在副駕駛上正闔著眼休憩,聞掀開眼皮,看向車前方的那個小小的千紙鶴。
他狹長的眼眸里驟然生出濃郁的黑色,只是一瞬,又歸為平靜,淡聲道:“不是什么重要的東西。”
車子偏離城中心,在一家梧桐口停了下來。司機下車繞過來開門,一雙長腿側(cè)下來,柏郁實將大衣的第二個扣子系好,他抬手制止,給了司機一個眼神。
司機立刻心領(lǐng)神會,跑到后面給兩位女士開門。
柏教授帶她們?nèi)チ艘患曳▏蛷d,他走在一側(cè),聲音緩緩:“聽朋友介紹說這里不錯,要是不好吃我們再換?!?
梁爽算是土生土長的本地人了,活了近三十年,竟然不知道梧桐口后面居然有一家美術(shù)館餐廳。
餐廳無論從外觀,還是裝潢設(shè)計,里面的格調(diào),都像極了美術(shù)館。吃飯的全程由柏郁實招待,他面面俱到,細節(jié),禮儀一樣不少。
反倒她們成了客人,柏郁實成了東道主。許隨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柏教授,你來到京北城,應(yīng)該是我請你吃飯的?!?
柏郁實喝了一口紅酒,開口,他的普通話帶著一種港腔,低低的,很悅耳:“我在這邊出差一周,這幾天還要麻煩你招待。”
一句話讓許隨的壓力消除,也將兩人歸在同一水平的等位置上。許隨松一口氣,淺笑一聲:“一定?!?
梁爽坐在一邊,邊吃邊欣賞窗外的景色,覺得舒服又放松。她拿起手機拍了外面一只貓?zhí)衔蓓數(shù)恼掌?,又拍了用餐的照片?
這里面誰都沒有入鏡,只有柏郁實的虎口卡在高腳杯上,以及許隨低頭吃水果時,袖子上移,露出一截纖白的手腕,出現(xiàn)在照片里。
梁爽把這兩張照發(fā)了朋友圈,配文:跟著我隨寶來蹭吃的,嘻嘻~
許隨一點也不知這事,她同柏郁實聊天,說了一下近況,同時也得知他還在香港b大任教。
吃完后,柏郁實送她們回家。梁爽家比較近,她先下了車。柏郁實坐在副駕駛,忽然想起什么,從皮夾里抽出兩張票,轉(zhuǎn)過身,問:“國外近現(xiàn)代電影海報展,過兩天有時間嗎?”
許隨接過來看了一眼,手擱在膝蓋上點頭,點頭:“有的,但這次吃飯一定要讓我請了。”
柏郁實笑了一下,眼角的那道好看的細紋皺起,車窗外的流光擦過他的鬢角。δ.Ъiqiku.nēt
車子在許隨家樓下緩速停下來,柏郁實主動先下車替許隨打開車門,許隨拎著手提包下車,鞋跟卻不小心地崴了一下。
許隨一聲不小的驚呼,控制不住地向前摔去,結(jié)果一雙手肘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亟幼×怂?,柏郁實的嗓音在黑暗里聽起來格外溫潤:“小心?!?
許隨站穩(wěn)之后,稍稍拉開兩人間的距離,開口:“謝謝?!?
“進去吧,我看著你進去?!卑赜魧嵳驹谒媲?,從大衣口袋里摸出一根雪茄,指尖捻了捻。
許隨想了一下展覽的日期,說道:“好,后天見,柏教授?!?
說完后,許隨笑著轉(zhuǎn)身,不經(jīng)意地一抬眼,發(fā)現(xiàn)周京澤站在不遠處,正看著他們,整個人半陷在黑暗里,他穿著一件黑色的派克外套,單手抄在褲兜里,單手抽著煙,一動也不動地看盯著兩人。
灰白的煙霧吐出來,周京澤眼神像黑暗里蟄伏已久的一頭野獸,黑暗,深不可測,似冰刃,刺得她心尖一顫。
許隨被周京澤的眼神釘在原地?zé)o法動彈,她有一瞬的心虛,雖然他們什么也沒有。
“不介紹一下?”周京澤摁滅煙頭,聲音沉沉,一直看著她。.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