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xí)慣了就好了?!?
“啊……”謝清呈的劍眉都微微皺起來了,這個穴位一直按著實在是酸痛,但又令人欲罷不能。
賀予按著按著,眼底的色澤越來越深了,忽然輕咳一聲,調(diào)整了一下坐姿。
謝清呈疲倦與舒泰間問他一句:“你累了?”
“不會?!辟R予嗓音都有些啞了,“能讓你舒服,我又怎么會累?!?
他說著,繼續(xù)用心地給謝清呈揉捏著足底,按摩蒼白的足背……然后按到腳踝,到足三里……
按到后面,謝清呈確實是放松下來了,賀予卻有些受不了了。
什么叫玩火***,大抵如此。
他按摩著,聽著謝清呈不設(shè)防的低聲,漸漸地情難自禁,終于克制不住,握著謝清呈的足尖,然后低頭,輕輕吻了他一下。
這實在太意外了,謝清呈松弛間沒想過會受到這個的刺激,一個戰(zhàn)栗回過神來。
“賀予,你——”
這在賀予看來實在也沒什么,他是他心儀的男人。
他愛他身體的每一個部分,連缺陷都是珍貴的,又怎么會介意這個?
可謝清呈不是這樣想的。
他的目光與賀予癡戀他的目光對上,心下大顫,是確確實實地被震撼到了。
兩人就這樣互相看了對方好一會兒,賀予為愛與欲所迷,握著他的腳,如捧雪,似懷玉,而后他垂眸望著那冰白色的足背,睫毛微顫……
他又輕吻了他一下。
謝清呈:“……”
空氣中的那種燙熱在不斷攀升,曖昧幾乎已經(jīng)要實化成沉重的半流質(zhì),縈繞在他們身周。
賀予望著謝清呈的眼神逐漸癡纏,男孩眼里是對男人不加絲毫掩飾的迷戀。
“哥……”
他的嘴唇輕觸著他的皮膚,如蜻蜓點水。
紅蜻蜓拂過足背,掠了心跳的漣漪,慢慢往上飛……
而后賀予牽起謝清呈的手,以鼻尖輕蹭謝清呈的手,一根一根吻著他的手指,而后將溫?zé)岬淖齑?,虔誠而溫柔地貼在了謝清呈的手背上。
“哥……我想和你在一起……”
“想要你的人……還有你的心……”
“謝哥……你答應(yīng)我吧,和我談戀愛,給我一個名分,好不好?”
謝清呈像是被一柄看不到的利劍刺了一下,猛地醒了。
他眼里倦怠又朦朧的迷霧散去了。
他想到了自己今天的病檢單,想到了自己是男人賀予也是男人,想到了一切……他只有五六年的時間了……
他如夢初醒,想把賀予推開。
賀予卻還沒回神。
小年輕滿腔都是對謝清呈的愛欲,哪有這么容易醒過來。
他還沒意識到謝清呈的反常,他尚沉浸在剛才兩個人難得的美好氣氛中,情難自禁地起了身,撐在了謝清呈身上,把他困在沙發(fā)與自己之間。
他溫柔又瘋魔,癡迷又病態(tài)地凝視著他。
“謝清呈……”
低頭吻了下去。
謝清呈猛地把臉轉(zhuǎn)開了,賀予的吻就落在了他的頸側(cè)動脈處。
一吻落下,謝清呈心中似有什么在分崩離析,心弦隨著動脈而搏動,他在劇烈的震顫后開始激烈地推拒賀予。
“別……不要,我今天沒心情,賀予……賀予你停下來!”
他是真的怕了。
他不知道自己是在怕什么。
是怕賀予會發(fā)現(xiàn)他治療疾病時在手上留下的銬?。?
還是怕賀予看到他頸后的注射紅痣重新撕裂,尚未愈合?
還是……
還是怕自己會再不自覺地與賀予深墮其中……怕賀予深埋進他心里的那只蠱蟲又要蠢蠢欲動。
他在怕什么?
賀予對謝清呈的癮太深,男人身上好像有看不見的磁極,吸引著他不斷地靠近。他一時間因謝清呈而心中意亂,眼眸迷離,完全沒有聽進去對方說的話,依舊炙熱地吻著他。他覺得他好漂亮,就像一朵只屬于他的玫瑰。玫瑰艷麗,危險,帶著刺,可他忍不住要摘。
心愈亂,意愈迷。
惡龍吻著花,伸手擁撫著那朵顫栗的玫瑰。
“賀予,你……夠了……松手……你松手……”
“謝哥……”
少年沒聽見,他太沉迷了,眼睛里的每一寸光暈,都能詮釋什么叫做用情至深,而情到深處,自然與欲糾葛,賀予不自覺地就要去解謝清呈的扣。謝清呈終于被逼到了極點,忽然掙扎著抽出被賀予緊握著的手,“啪”地一記耳光,又重又狠地打在了賀予臉上。
“……!”
這一耳光太重了,又是那么冷不防,賀予驀地清醒了,看向打他的人。
謝清呈死死攥住自己的衣袖和衣扣,竭力隱藏了自己治療后的痕跡,一雙桃花眸混亂又狼狽。
“……別碰我。”
目光相觸,賀予臉色驟沉,神情一時間非常復(fù)雜,本能地透出些瘋勁,看得謝清呈甚至有些不寒而栗。
但很快地,那股子天生的瘋狂就被賀予硬生生壓了下去。
賀予:“你怎么了?”
他想去抓他的手,卻被謝清呈猛地掙開了。
“別碰我?!彼忠淮握f。
“……”
兩人四目相對,良久后,賀予慢慢地從謝清呈身上起來,坐在沙發(fā)邊,垂著碎劉海,低頭不語。
其實剛才抽賀予耳光的只要不是謝清呈,而換成任何一個人,都要被他給弄死了。
只因是謝清呈,賀予沒有任何的辦法,甚至還會覺得愧疚——因為他從謝清呈眼里,突然看到了再鮮明不過的恐懼。
謝清呈這么堅強,這么勇敢的人,幾乎每一次流露出恐懼的神色,都是因為自己。
賀予微微側(cè)過臉,無聲地看著沙發(fā)上的謝清呈——那個男人額發(fā)散亂,五根白玉似的手指扯緊了衣襟,脖頸處尚有自己方才留下的吻痕,可軒昂眉目間寫著的只有不可侵犯的威嚴(yán)——以及壓抑著的惶然。
賀予看著他這樣,忽然非常的,不是滋味。
“哥……”他啞聲道,“是不是我逼得你太緊了?”
“是不是我又讓你想起之前……我那樣對你的時候了?”
“我知道……我知道你有時候晚上做噩夢,甚至?xí)鋈话l(fā)抖……”
謝清呈:“……”
“……哥,對不起?!辟R予見他一直也不回答,頓了頓,忽然這樣對謝清呈說。
“……我沒有非要和你做這種事……如果你累了,或者你沒有心情……你和我說好不好?我都不會再強迫你。你別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我,好不好?”
少年起身。
“我、我先去你書房做作業(yè)吧……我把門鎖上,讓你好好休息……我不會逼你的,我只是想請你和我在一起……”
“你不要……”賀予的聲音到了最后都有些顫抖了,是壓抑的,是傷心的,也是茫然的——那聲音傳遞出來的情感讓謝清呈又一次莫名地心顫。
賀予略帶更咽地說——
“……謝清呈,你不要怕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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