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予只覺得快感一陣一陣滅頂,謝清呈里面熱得厲害,潤滑加多了,又濕,抽插間套子周圍全是一層白漿,漬漬水聲不停地在提醒著床上抵死糾纏的兩個人——他們做了。一個男人和另個男孩,一段根本不該有的關(guān)系。
他在操他,瘋狂地,兇狠的,渴望著熱意的。
肉體撞擊的啪啪聲謝清呈低低的喘息聲賀予低沉的污穢語,還有大床吱嘎吱嘎沉重的搖晃,在整個房間內(nèi)不停地回蕩。
賀予操得極有快感,沉淪刺激間,感覺到腹部有什么東西硬熱地蹭著他,他低頭看了一眼,眸色更深了。他緩了一下,在一個狠狠深入埕進謝清呈顫抖汗?jié)竦纳眢w里時,俯身在謝清呈凌亂的耳邊,低聲喘道:”您看您都被我操那么硬了?!薄啊也倌銒?!”謝清呈眼神兇狠,幾乎像要吃人,可是聲音卻發(fā)不出太響的,他整個人都亂了。
賀予咬他的脖頸,下面又一拱一拱地慢慢磨他,套子滑地裹著性器,在他里面抽插搏動著,甚至能感到少年性器上聳起的猙獰筋絡(luò),謝清呈的腿都在抖了,體內(nèi)一陣一陣酥癢緊縮的快感像是要逼瘋他他幾乎又要叫起來,但是他生生地忍住了。
他還沒有忘記自己之前說的話,人和畜生是不一樣的因為人可以在欲望面前自控。
他控制不了生理的反應(yīng),但他至少可以控制他的查活他的聲喜他的心他的心。
賀予的眼神變得非常冰冷,但又非常狎昵:“您這張嘴這樣要強,是想要我今晚就這樣操射您,是嗎?”
“滾你……媽的!唔!”回應(yīng)他的是賀予禽獸一般的狠力頂撞,頂?shù)乃ㄋ臑R,謝清呈一時承受不住,眼前陣陣發(fā)黑,賀予這幾十下頂?shù)挠置陀钟旨?,不要命了似的,粗暴得厲害,謝清呈呼吸都上不來了,竟就這樣被他生生操得神志游離,視野混亂,半暈半醒,身子都仿佛不屬于自己了。
黑的,眼前全是黑的。
但肉體的感覺又很清晰,能感受到下體瘋狂地被貫穿,某個地方則又被頂?shù)么碳さ米屗薏荒芩馈?
還有賀予的汗,從胸膛一點點淌落下來離開青年不斷晃動的身子,-滴一滴地滴到謝清呈的小腹上。
麻的,酥的。
崩潰極了……“您以前不是說我沒錢雇您嗎?現(xiàn)在呢?別說雇您了,我正在操您,您覺得還滿意嗎?”模糊間是賀予帶著些舊恨的低喘抵入他的耳廓,繼而是賀予將性器拔了出來,換了個套子就又狠又猛地抵了里面開始狂撞。
賀予的面容伏在謝清呈汗?jié)竦念i間,在不斷沖撞蚌殼內(nèi)的柔軟時,細嗅著男人身上被他逼漬出來的香氣。賀予在強烈的刺激中沒有意識到自己用了香氣”來形容謝清呈身上味道。
他一貫是討厭謝清呈的氣息的,像薄薄的紙,冷冷的藥,會令他聯(lián)想到醫(yī)院里蒼白的墻,刺鼻的消毒水。
可混雜著被他淫出的熱氣時,那味道就好像有了質(zhì)變,冰成水,水成霧,謝清呈就浸在這曖霧里,從那個總是漠然冷淡的醫(yī)生,變成了他身下狼狽顫然的玩物。
征服和報復(fù)的快意,讓謝清呈身上的氣息仿佛成了罌粟花的香。
他一晚上搞了謝清呈太多次,沒了平日里從容不迫游刃有余的模樣,倒真是個愣頭青的小伙子,一遍遍失控地頂撞著。
謝清呈后來在這過程中幾乎沒有吭聲,連喘息都壓著,下唇被自己咬的斑駁見血——他的身體被藥誘催得很熱,被干到某個位置的時候又很爽,爽得前面都被頂硬了,頂射了??墒撬膬?nèi)心卻支撐不住。
他本來就是個直男癌,還是個自視甚高的爹味直男癌,而且還性冷濙,賀予對他做的事情簡直比殺了他更讓他無法承受。
他的睫毛都被汗?jié)窳?,透過汗水望出去,昏沉的視野里是青年健碩的身形——或許是為了增加羞辱,這一晚直到在這這張大床上,直到現(xiàn)在,賀予的衣服都沒脫,只是拉下了牛仔褲的褲鏈。
男孩衣冠楚楚,而男人已寸縷不著。
忽然手機鈴響,驚了賀予。
賀予傾身拿過手機,看了眼來電,以沙啞的嗓音接通了電話。
“喂。”
“還沒睡吧”電話是賀繼威打來的。
沒睡。賀予一邊用力頂著身下的男人,一邊低沉地回他老子的電話。
“傷怎么樣了?”
“都好?!蔽液湍銒屵^幾天回來,這一次就不很快回去了,你記得回家吃飯,別一個人住在外面?!辟R繼威頓了頓,問道:“這么晚了,你回家了嗎?”賀予他當(dāng)然不會告訴賀繼威,他沒有回家,他在會所和一個比他大了十三歲的老男人上床。而且那男人還是謝清呈。
但是這種念頭讓他覺得刺激,原本就已經(jīng)很硬熱的性器又粗大了幾分,插在謝清呈的穴里,一下一下地往前緩慢而狠力操弄著,頂?shù)盟硐碌娜诉B腳趾都繃得緊了。謝清呈臉上身上全是汗,可一點聲音都沒有發(fā)出來。
賀予一邊操著他,一邊低沉地:“玩呢,和朋友”
“哦?!辟R繼威說,“那你早點回去,太遲了,別和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省著別人帶壞了你。”
賀予扼制不住沖動地壓著喘息往深里去了去——他覺得這樣地操著太磨人了,止不了他內(nèi)心的渴,他于是把手機開了免提,扔到一邊。然后他把謝清呈抱起來,抱到床邊上,自己走到床下,就在床沿壓下去打樁似的狠干這已經(jīng)神智快崩潰的謝清呈,一邊應(yīng)著賀繼威的話,一邊用力地一下下想從謝清呈嘴里逼出聲音。
謝清呈被撞得搖晃,大床也跟著額動,發(fā)出砰砰的悶響。
賀繼威沒注意,或者他根本不會覺得賀予能出什么私生活方面的問題,于是依舊和賀予講著事情。
賀予心不在焉地聽著,間或嗯一聲敷衍他然后又低下頭去親謝清呈的薄唇,吮吸著一邊抵死深探,帶著床墊發(fā)出悶響,一邊濕濡地親吻著,潮濕的水意滲入耳膜。
謝清呈終于忍不住了,睜開眼睛,飽含著憤怒地看著他,恨極了,低聲地:“賀予……”賀予沒想到他真的敢出聲,微抬起身,一把捂佳了謝清呈的口鼻,眼神兇狠,卻凝神屏息。
賀繼威果然停了一下:”你朋友?”
“嗯?!?
“哪個?”
“……您不認識?!辟R繼威被蒙混過去了,賀予狠狠盯著謝清星的臉,神情如虎似狼,惱恨比欲望更多他自上而下打量著謝清呈,這個渾身上下都已是自己打下印記,甚至連臉頰上都被自己惡意抹上了濕粘情液的男人。
“那爸,沒事的話我就先掛了。一會兒就回去?!?
“好。“手機暗了,賀予的眼瞳顏色也暗了,他猛地掐住謝清呈的臉,說:”你有種?”
謝清呈銀牙咬碎,聲音啞得不像話,卻仍冰冷兇狠:”是你自己犯賤?!边@樣的駁斥和辱罵,換來的是賀予揪住他的頭發(fā),把他從床沿拖到床中間,自己翻身上床,抱著他的腰逼他跪趴下去,而后賀予的手臂從他背后繞過去,一手撐著凹陷下去的床墊,一手緊握著他的腰,掐的一片青紫,他覆在謝清呈身上,報復(fù)性地瘋狂頂撞起來。謝清呈想要往前爬,卻被他又粗暴地扯著頭發(fā)拽回來,力道兇過之前任何一次。
謝清呈只覺得整個人都要被搗碎了,散架了,腿軟得幾乎支持不住,眼前又是一陣陣黑,他感到賀予的手繞過去按著他的腹部,然后貼著他的耳根一邊喘息邊罵:“嘴還這么硬?你要想被操死你就直說!雖然我覺得男人惡心,但只要你想,我就滿足你?!敝x清呈疼得什么話都說不出,伏在凌亂淫靡的床褥間,他手腕的束縛已經(jīng)被賀予松開了,但實在沒了什么掙扎的力氣,手背高高弓起,只能有一下沒一下地攥著皺巴巴的床單。忽然間,這只手就被賀予扣住了,他的手疊著他的指,像要永遠鎮(zhèn)住他似的,十指交錯著,貼著床墊。青年身上滴下汗,落在謝清呈背上,燙著傷痕累累的脊背,像是滴蠟。
謝清呈又痛又爽,趾微微繃起,他能感覺到賀予在精力非人地操了他快半個多小時后,終于又要射了出來,隔著薄薄的空氣套都能感受到那個埋在他體內(nèi)的硬熱性器在危險地搏動著,又脹又燙,在賀予的狠頂中幾乎要成了烙鐵,深插到他的腹部讓他產(chǎn)生了自己的肚子都要被頂穿的錯覺。
”啊……啊啊……??!”他在最后終于徹底失去了理智,忍不住沙啞地叫出了聲,藥性讓他的身體變得敏感異常,他不受控制地吮吸緊咬著那個不論他心理上有多排斥,都給他身體帶來瘋狂到近乎恐怖的快感的性器,濕潤地纏著它感受著它突突地跳動。最后在賀予粗喘著趴在他身上,把屁股狠狠往前拱著,幾乎要將囊袋抵在里面,股一股射出來,射在套子里的時候,他竟也就這樣被一個男生操著后面射了出來……他喘息著,一雙眼睛都渙敬了,渾身是汗竟就在這樣猛烈的頂弄中和發(fā)泄中,被干得昏了過去。
修改版
因重新修文后需要字數(shù)和原本相同,以下放出特殊番外,為《病案本》之前的草稿。對,我最不缺的就是各種草稿,光這個版本,老娘就有15w字的草稿,微笑。
在這個番外中,大家可以看到謝清呈,賀予,謝雪,陳慢的某版本設(shè)定。不過以后也應(yīng)該不會放出全部15w字,因為我覺得寫得不夠好,所以才全部刪了重寫的。大家請當(dāng)平行架空番外,看看這個版本的人設(shè)樂一樂。
人生不是一支短短的蠟燭,而是一支由我們暫時拿著的火炬,我們一定要把它燒得十分燦爛光明,然后交給下一代的人們。
——蕭伯納
“第59號白鼠,充電2700天,目前情況,白鼠一切指標(biāo)正常?!?
電流沙沙,不久后,基地信號臺有人回復(fù)那個科研員。
“收到?!?
——
2030年,醫(yī)學(xué)領(lǐng)域有了一項重要的科技革新:細胞充電技術(shù)。
這項科技將主要被利用在抵御器官衰竭的領(lǐng)域上,能夠煥活衰老的正常細胞,讓人實現(xiàn)青春永駐,同時也在很大程度上延長了許多絕癥病人的壽命。
但是,技術(shù)方興未艾,就被立刻叫停,因為它在某種程度上有悖倫理,而且缺乏嚴謹?shù)呐R床觀察。
按照這項醫(yī)學(xué)發(fā)明的邏輯,只要能維持充電速度一直大于細胞損毀速度,理論上來說,人就可以逆轉(zhuǎn)重疾,不老不死。
這是自人類社會誕生以來就有的夢想。誘惑越強,危險越大。
沒有人能知道細胞充電的副作用是什么,它的動物實驗觀察周期注定是人類歷史迄今為止最長的,需要做數(shù)十年,甚至上百年,才能確定它的安全性。
而人類文明,同樣也需要這樣漫長的時間去做好面臨這次醫(yī)學(xué)大變革的準備,建立全新的立法系統(tǒng),去保證未來人人年輕,人人不死的社會如何正常運轉(zhuǎn)下去。
所以這項技術(shù)甫一冒頭,就被國家封禁,掌握在了最高生命科學(xué)院里。正規(guī)的試驗將秘密而長久地進行。
只是這個時期,各大壟斷財團也已經(jīng)發(fā)展成了讓各個國家無法完全控制的一頭頭可怕兇獸。它們嗅到了永生的氣息,就像獵鷹般俯沖下來,叼走了這一禁果的殘片。
于是,有一些秘密私人試驗,也以這項技術(shù)為基礎(chǔ),延展開來……
但是2030年的普通民眾,還沒有感受到腳下的土地正在產(chǎn)生怎樣翻天覆地的變化,這樣的頂尖技術(shù),在這個階段,只屬于精英里的精英,而平民甚至連信息獲取的渠道都不會擁有。
盛年的男人、女人,耄耋,黃口,蕓蕓眾生,他們還是混里混沌地重復(fù)著兩點一線的枯燥生活,在996,007里消磨一生。他們不知道能戰(zhàn)勝死亡的醫(yī)學(xué)研究已經(jīng)初見曙光,他們還在像過去的一二十年,過去的一兩千年一月,習(xí)慣著生老病死。
也習(xí)慣著,被壟斷寡頭們所豢養(yǎng)的每一天生活。
我們的故事,就從這個醫(yī)學(xué)變革的拐點,從這個表面看去與21世紀之初并無太大區(qū)別的年代開始……
酷熱的夏天,辦公室的空調(diào)正極力與外頭滔天熱浪抗衡,兢兢業(yè)業(yè)地營造出一隅清涼。然而它如果能感受到此時此刻屋子里的氣氛,或許就不用這么勞神費心,因為它伺候的主人天生自帶一股冷意,人們通常把這種冷意淺顯地解釋為——氣場。
謝清呈坐在辦公室里,那么熱的天,他依舊習(xí)慣性地穿著正經(jīng)的襯衣西褲,修勻高大的身段被妥帖地包裹在這禁欲而嚴謹?shù)难b束里,連扣子都不松半顆。
這位嚴謹無欲的男性,今年三十七歲了,年紀加上英氣嚴厲的長相,冰雪斫成的面容,讓他顯得很有氣場,此時此刻,他正雙手交疊,看著眼前那個前來咨詢的大學(xué)生。
大學(xué)生纖眉檀口,香腮雪膚,眼含情唇帶笑,一切看上去都完美符合大眾對于美女的定義。
只可惜,這是個男大學(xué)生。
“謝醫(yī)生,我真的好難過,他就是個渣男,撩人沒有心,做事不帶套,我被他欺騙了那么久的感情,到頭來就換一句只是玩玩而已!天??!我不活了??!”男大學(xué)生聲淚俱下地控訴著,拈起謝清呈桌上的紙巾,盈盈拭淚。
“哈哈哈哈?。 ?
男大學(xué)生:“?”
能發(fā)出這種狂笑的,肯定不是面前那位成熟而冷漠的美人。
大學(xué)生的眼睛轱轆一轉(zhuǎn),就落到了這間屋子里唯一還剩下的一個人身上——
那是謝清呈身后站著的一個年輕警察。
年輕警察是在他之前就進了辦公室,在和謝清呈說些什么東西的。他進來落座后,小警察還沒來得及走,他就開始了他的講述,于是小警察一下子沒忍住,就哈哈笑出了聲。
“你笑什么!”男大學(xué)生怒瞪他,“這有什么可笑的嗎?”
“對不起對不起!”年輕警察雙手合十,向他拜了拜,“我只是想到了好笑的事情,并不是在笑你。這樣,你們接著說,我先出去,等咨詢完了,我再進來。”
“你早該出去!”男大學(xué)生羞惱道,“真討厭!”
“哎呀,對不起嘛,我這不是警務(wù)工作做到一半,以為你就是進來隨便問個什么問題,沒想到是私人情感,不好意思啊?!?
年輕警察擺擺手,正忍著笑想要走,而這時候,一直沒有開口的謝清呈終于開口了——
“陳慢,你不用出去。”
他說著,面無表情地拿起筆,扯了張白紙,在上面龍飛鳳舞地寫了一行字,修長白皙的雙指點著那張紙,推給了對面坐著的大學(xué)生。
“滬一醫(yī)院11樓,心理咨詢科室。我的同事莊醫(yī)生有二十年臨床經(jīng)驗,適合你?!?
“可是……”大學(xué)生淚水漣漣,“人家真的受不了,需要謝醫(yī)生您的安慰嘛。您才是我們大學(xué)聘來的客座醫(yī)學(xué)指導(dǎo)教授,嗚嗚嗚,又不是這個什么……什么……”他瞄了那紙條一眼,看到醫(yī)生叫莊木,很嫌棄地,“聽起來就像是個木頭樁子?!?
謝清呈:“……”
大學(xué)生咬著下唇,眼含秋波地小聲叫他:“謝醫(yī)生……”
謝清呈禁不住一陣惡寒。
雖然他作為一個非常優(yōu)秀的醫(yī)生,很清賀同性戀并非疾病,但剝離開他的職業(yè)之后,他就是個鋼鐵直男。他討厭同性戀,尤其討厭這個圈子中非常女性化的那種人……好像圈內(nèi)都叫他們什么……總之是個數(shù)字,他沒記住。
但反正就是眼前這種類型。
“你聽好。我是神經(jīng)外科的醫(yī)生,在你們學(xué)校當(dāng)客座醫(yī)學(xué)教授,也只是負責(zé)在專業(yè)上對學(xué)生進行指導(dǎo)?!敝x清呈血色淡薄的嘴唇一啟一合,一雙淺灰色的眼睛雖然看著對方,但卻明擺著在漠視別人,“我不是心理咨詢師。甚至不是你們學(xué)校的校醫(yī)。所以,如果你有這方面的心理需要?!?
他說著,屈起指節(jié),再次敲了敲桌面上的白紙。
“建議你去找對應(yīng)科室的醫(yī)生。”
“我……”
“沒事的話你可以出去了,記得帶上門?!?
大學(xué)生聽得直眨巴眼。
——不是!學(xué)校里的零們不是都傳客座教授謝醫(yī)生是個絕世帥1嗎???他來撩漢之前連澡都洗干凈了,就幻想著一步到位直接全壘,來個香艷至極的大學(xué)辦公室激情play,誰知道謝清呈居然趕他走!
他這么美又這么主動的0,這個1怎么就不動心呢?哪里出錯了?
小零癟著嘴,抽抽搭搭委委屈屈地走了,走前太不心甘,還是忘了關(guān)門,最后是那個看起來笑嘻嘻的不是什么好貨的小警察走到門口,朝他擺了擺手,把沉重的胡桃門關(guān)上了。
噼里啪啦電光閃過,小零一愣,隨即有了個大膽的猜想——
??!難道謝清呈和那個小警察有關(guān)系?
慘遭拒絕的悲傷頓時被八卦之情沖得一干二凈,小零立刻竄回去扒窗沿,探頭探腦想瞅瞅里頭發(fā)生了什么,可惜那辦公室的窗戶拉得很嚴實,小零啥也瞧不見。正急得抓耳撓腮,身后忽然響起一個慵懶帶笑的男孩子的聲音。
“你在看什么呢?”
小零倏地回頭,頓時腿軟。
“賀少爺……”
賀少爺,賀予。
學(xué)校里出了名的優(yōu)等生,他個子很高,眉眼偏深,鼻梁高聳挺拔,一雙眼睛是不可見底的黑色,嘴唇抿著的時候看起來溫柔乖巧,成熟間尚能看見些少年的青澀。
“什么少?都什么年代了還稱少爺呀?”男孩子的聲線猶如華美的織錦,織錦觸手溫軟,而他的聲音叫人聞之生情,笑道,“你叫我賀予唄?”
之前小零只在學(xué)校干部公告欄、校園網(wǎng)、街拍朋友圈瞧見過賀予本人,只知道圈內(nèi)姐妹們都管他叫“討厭的死鬼~”,說他“長這么帥,怎么是個直男,真可惜。”
小零是個很公正的零,對此番論非常不屑,也曾陰陽怪氣地在某個姐妹的評論區(qū)留——
“直男就不能長得帥嗎?你知道直男有毒別碰不就好了,呵呵?!?
但當(dāng)他親眼觀其人,聞其聲之后,他很想和那個把他永久拖黑的姐妹真誠地說一聲,對不起。
賀予這人的面相,照片上瞧不全乎,只讓人覺得他是個很正經(jīng)很斯文的富二代,大一學(xué)生會會長。然而趨近觀之,就能發(fā)現(xiàn)他那種青澀和正經(jīng),那就像學(xué)校衛(wèi)生檢查時的干凈寢室一樣,不過就是敷衍罷了。
他瞧人的時候,哪怕不笑,都是泛著些溫柔。雖然理著清爽干凈的學(xué)生發(fā)型,卻也淡化不了那雙黑眸子里的潭水,反而給他染上一層蓬勃的青春之氣。
再加上他優(yōu)渥的家境地位,傲慢的學(xué)業(yè)排名,整就一個神憎鬼厭的禍害。
要知道,不是所有長得好看的人都能被稱為禍害的。比如辦公室里那位爺就不行,為啥呢?太冷漠了,美則美矣,卻毫無親近之感。
不像賀予,是直男能吸引gay,是gay也能吸引少女。
那個零瞧著他,忍不住就有些春情蕩漾,嘴角隱約有口水掛著,表情也變得呆滯遲緩。
賀予似笑非笑地:“你怎么了?”
小零回過神來,驚慌地抹了抹口水:“啊,沒什么,沒什么。賀少你來這里是……找謝教授咨詢?”
“是啊?!辟R予目光上抬,落到了了緊拉著的窗簾上,笑著問,“教授在忙嗎?”
“嗯……你最好不要進去。剛剛辦公室里有個警察,我看著吧,覺得好像和謝教授是那種關(guān)系?!?
“哪種關(guān)系?”賀予訝然揚眉。
小零舉起自己一只手,比劃成一個圈兒,又豎起另一只手,比劃出一個1,橫過來,在圈兒里來回動了兩下。神情嚴肅地對賀予說:“賀少你看懂了嗎?”
賀予:“……”
“所以還是不要去打擾他們倆了,容易長針眼?!?
隨即又表情一轉(zhuǎn),手捧心臟,眼泛桃花:“不如和我去喝杯咖啡吧,我請你呀!”
賀予靜了片刻,似乎在消化這個勁爆消息,然后才對小零溫和笑道:“怎么能讓你請我,你看起來比我小吧,也是大一的新生?該是我請你才對?!?
今年大四的小零登時心跳加速面色潮紅,在心中吶喊,這是個直男!直男!穩(wěn)?。?!
賀予天性惡劣無恥,好端端的客套話,他偏要說得讓人心神蕩漾,但他的意圖不在于招蜂引蝶,而在于讓對方心神蕩漾后再突然伸手一巴掌把人扇醒。好像這能讓他有多高興似的。
這不,他懶笑著瞧那小零陶醉的模樣,就補上一句:“但是我不能和你喝咖啡?!?
“為、為什么?”
“一來,是因為我約了謝教授,不管他在干什么,三點鐘一到我就會準時敲門進去。這是他的上班時間,回答學(xué)生的問題是他的工作。”
“哦哦。”小零肅然起敬,不愧是大少爺,就是有氣概,講道理立得住腳!
“第二嘛,我有喜歡的人了,正追著,你長得那么好看,像個女孩兒,跟你一起喝咖啡怕被誤會?!辟R予笑道,“這事兒我以為全校都知道了呢,看來我招搖得還不夠?”
“……”
小零剛剛溫?zé)崞饋淼男挠直粌鲎×?,不但凍住,還差點碎成玻璃渣渣。
全校都瘋傳新晉男神闊少帥哥賀少在追新來的性感女老師。看來這是真的?
他不甘心地問了句:“你、你真喜歡謝雪老師?”
“喜歡啊。”賀予回答得不假思索,干凈清爽的白襯衫被風(fēng)吹得微微鼓起,低眉斂目的樣子,桃花輕佻瞧不清了,倒有幾分校園戀愛電影里那種青澀男主角的韻味,“特喜歡?!?
媽的!狗直男有毒!
小零含恨,轉(zhuǎn)身就走——媽的,氣死他了?。≡璋紫矗。?!
與此同時。
辦公室里。
陳慢笑得直打跌:“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表哥,你這個,哈哈哈對不起,你這兼職工作做得也太難了。這都什么和什么啊,算是職場性騷擾了吧?哎,我就在你面前,你要不要報警???”
“滾。”
“對不起哈哈哈哈,實在太好笑了?!标惵亮瞬列Τ鰜淼难蹨I,“我沒忍住?!?
“你好歹是個警察。自律點,也要點臉?!?
“但我也是你表弟嘛,雖然是遠房的,在表哥面前我要啥臉?!闭f完還高高興興扮了個鬼臉。
謝清呈頭疼地嘆了口氣。
其實陳慢說的也對,這兼職工作真的非常煩人。他自己是滬一醫(yī)院神經(jīng)外科的主任醫(yī)生,但醫(yī)院和滬州傳媒大學(xué)有合作,之前從他們醫(yī)院要一個教授去當(dāng)客座輔導(dǎo),每周五下午來學(xué)校坐一會兒辦公室。
他原以為這是個閑差,結(jié)果沒想到完全不是這么一回事。
現(xiàn)在的小孩子,也不知受的是什么教育,書都讀到了狗肚子里,成天想著的就是些不切實際的事情,比如想和他談戀愛。
可那些學(xué)生也不想想,他比他們年長了近二十歲,并且還是個離異二婚。
他離異的原因,是妻子出軌。
謝清呈捫心自問,雖然自己對伴侶就不算很熱情,但身為丈夫該履行的義務(wù),他一件都沒少履行,哪怕妻子是隱瞞了不孕之癥和他結(jié)的婚,他也沒有因此而冷落她。
可到頭來還是鏡破釵分,她和一個比他年紀小了十來歲的男孩子跑了,指責(zé)他眼里心里都只有工作,嫁給他和嫁給一張冷冰冰的工作日程表也沒有什么區(qū)別。
離異之后,倒也有熱心的鄰家大嬸張羅著給他介紹姑娘。
他去了,但那些女孩子和他接觸過一兩回,就都沒了下文。原因無他——
謝清呈第一次結(jié)婚的時候,條件算是拔尖兒的,他長得俊,個兒又高,三甲醫(yī)院的外科醫(yī)生,有車有房,三十出頭的年紀,風(fēng)華正茂。
唯一的硬件缺陷是他眼睛不好,因為從前出過試驗事故,兩只眼睛都燒壞了。
嚴格地說,他是個殘疾人。
“但那仿生機械招子也好看啊,而且大娘不和你說,你也瞅不出來吧?那是國際最了不得的技術(shù),和打娘胎里原廠出廠的眼珠子也沒啥區(qū)別!”媒人唾沫星子橫飛,如是和姑娘說叨著。
姑娘合計一番,覺得是這么回事,也就不計較謝清呈眼睛的傷殘了。
然而離婚后,謝清呈的房車歸了前妻,也不再那么年輕了,于是他身體上的缺陷就變得異常嶙峋膈骨。他現(xiàn)在的條件是二婚男性,近四十歲,無房無車,而且他本質(zhì)上是個失去了光明的人。
臉長得再好看,也不能當(dāng)飯吃吧?
這條件擱誰誰不要,哪怕人家姑娘不介意,姑娘的父母們哪能不介意?都嫌棄得厲害。
“他那仿生眼,再仿生也是假的啊,雖說現(xiàn)在醫(yī)學(xué)是發(fā)達了,瞎了還能這樣恢復(fù),但怎么說這男的都是殘的啊,殘的不能要。萬一過兩年他這眼睛壞了,還得去醫(yī)院換,哪得多少錢?你也不知道算算賬!”
謝清呈一雙漂亮的淺灰色眸子垂著,聽完了對面母女這樣的竊竊私語,也就推脫說自己覺得兩人性格不合適,結(jié)了賬就走。
留媒婆氣得直跺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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