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善事,是積累功德和名聲的好事。
蘇晚晚知道喻夫人是在幫她抬轎子,要不然找誰幫忙不行?
不過,她還是把丑話說在前頭,為難地說:“我的嫁妝都捐出去了……”
喻夫人安慰地拍拍她的手:
“不用你出錢,只用出份力,咱們一起把這事落實好,你看如何?有什么事我擔(dān)著,你也不必有什么后顧之憂?!?
戶部尚書兼閣老的夫人讓背書,這事自然沒什么問題。
蘇晚晚干脆答應(yīng)下來。
正說著話,喻夫人的丫鬟來報:“老爺過來了,還帶了客人?!?
蘇晚晚抬頭往包廂門口看去,眼神微凝。
包廂門口走進一位氣質(zhì)儒雅非凡的中年男子。
身著藍(lán)色山水紋直綴,面容清癯,眼神深邃,透露出智慧和閱歷。
正是喻夫人的丈夫,楊廷。
喻夫人迎上去,笑:“老爺,這就是妾身之前與您說過的蘇小姐?!?
楊廷沖蘇晚晚頷首,“蘇小姐,別來無恙?”
蘇晚晚微微一窒,趕緊斂衽行禮,絲毫不敢怠慢。
“楊大人折煞妾身了。承蒙楊大人昔日授業(yè)之恩,民女該以師禮相待。”
以前楊廷任左春坊左中允時,為太子陸行簡教授課業(yè)多年。
蘇晚晚也奉太皇太后周氏之命去旁聽過他的課。
因為局限于女子身份,當(dāng)時并未行什么拜師禮。
楊廷擺手微笑:“蘇小姐聰慧好學(xué),在女子中乃是翹楚?!?
女子通曉詩書的,多數(shù)喜歡博得詩名,以求嫁個好人家。
蘇晚晚卻去學(xué)習(xí)枯燥的史書,倒是讓他留下深刻記憶。
當(dāng)時來旁聽的女子不止她一個,可后來能堅持下來的,只有她一人。
喻夫人拍手,尷尬地笑了:“這可如何是好?”
“妾剛與晚晚妹妹義結(jié)金蘭以姐妹相稱,現(xiàn)在豈不亂套了”
楊廷捻須長笑,舉止從容,透露出一種溫文爾雅的風(fēng)度。
“無妨,各論個的便是?!?
有楊廷這句話,蘇晚晚也不扭捏,用丫鬟奉上的茶行了拜師禮:
“老師在上,請受學(xué)生一拜。”
楊廷飲了茶,還讓小廝去取一本古籍,說是老師的見面禮。
蘇晚晚有點尷尬,她還沒送拜師禮呢。
不多時,小廝回轉(zhuǎn),身后還跟著一人,正是剛在門口見過的楊稹。
楊稹行禮:“父親。”
楊廷和顏悅色地介紹:“這是為父新收的學(xué)生,算是你師妹,你也來見見?!?
楊稹有點意外。
父親擔(dān)任過多年東宮講官,是太子陸行簡的啟蒙老師。
并不輕易收學(xué)生。
今天倒是破例,還收的是個女學(xué)生。
他向蘇晚晚的方向淡淡掃了一眼。
蘇晚晚正向他行禮。
楊稹大方回禮:“方才母親已經(jīng)介紹過蘇姑娘,只是不曾想她竟成了父親學(xué)生。”
楊廷捻了捻胡須,倒沒多解釋什么。
宮中之事,素來利害,他從不透露分毫。
蘇晚晚則對楊廷的見面禮有些吃驚:“《備急千金要方》唐抄本?!”
楊稹笑著頷首:“此書在老夫手中也無甚作用,不如由你來把它發(fā)揚光大?!?
蘇晚晚輕輕摩挲著書封面,眼神堅定:“學(xué)生不辜負(fù)老師期許?!?
話音剛落,門外傳來個清冽的聲音:“學(xué)生陸昭,求見老師?!?
包廂里的人視線都朝門口看去。
陸行簡正站在門口,面色溫雅。
“聽聞老師在此宴飲,學(xué)生特來見過。”
楊廷眼皮跳了跳,不動聲色地親自去把人引進來,介紹道:
“晚晚,這是你師兄,陸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