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太少太少對人類表達感謝,事實上,曾經(jīng)他對任何人都是不屑謝的?;蛟S是這幾年與人的相處讓他改變了,或許是他開始有求于人。
紅蟹看出他的窘迫,替他解了圍:“不用謝,親愛的,任務(wù)完成后能背著白楚年跟我約會嗎?”
蘭波終于露出輕松笑意,回答他:“不能,但我可以召集百萬海域內(nèi)最美麗的螃蟹omega和你相親?!?
那一刻,蘭波沒有因為人類與他平起平坐地談話而感到屈辱,反而覺得無比舒服,和鯨魚沖破水面,親吻被海洋隔斷的天空一樣隨心。
——
日歷又撕下了幾頁。
白楚年和蘭波開始檢查槍械彈藥,和一些貼身裝備零件,他們拿不了太多東西,只能選擇最輕便有用的帶在身上。
“通訊器多拿幾個,上次在靈緹世家就吃虧了,這東西溫度太高容易壞。”
“en,拿了?!?
收拾完裝備,白楚年低頭調(diào)手表:“對一下時間?!?
“en?!?
“老婆你會看手表的吧?這是幾點?”
“下午三點二十四?!碧m波皺起眉,“別把我當(dāng)傻子?!?
“ok?!?
門外傳來電梯上升的響動,白楚年豎起耳朵聽了聽,隨手把表摘了,連著東西一起扔進密室武器庫,合上臥室墻。
果然,電梯從他們的樓層停住,幾個人走下來,按響了門鈴。
白楚年慢悠悠走過去開門。
“surprise!”
彩紙噗地噴出來,緩緩降落到白楚年頭上,陸吹著彩帶小喇叭,噗呲噗呲捶白楚年的胸口。
白楚年一愣:“干嘛。”
蕭馴默默抬起奶油噴桶,往白楚年臉上滋了一小團雪花。
白楚年頂著一團雪泡圣誕老人胡子:“……”
畢攬星手提著一份蛋糕走進來,放到桌上:“陸說今天是楚哥生日?!?
蘭波坐到白楚年身邊,嗦干凈他臉上的奶油,舔了舔手指:“生日是什么意思?!?
白楚年坐在沙發(fā)上,想起之前在會長和錦叔家過的生日,他不知道自己何年何月出生,于是生日就定在了錦叔把他接回家里的那天,今天正好是第五年,中間他總是太忙,在各地出任務(wù),真正過生日還是在五年前。
雖然白楚年沒解釋,但蘭波從他的表情上可以看出來,他喜歡這個節(jié)日,蘭波去看了一眼日期,8月14日,于是默默記下這個日期,用指甲刻到了手臂上以免忘記。
“一、二、三……十九,二十,嘿,正好?!标懡o他插上蠟燭,突然發(fā)現(xiàn)沒帶打火機,兔耳朵尷尬地抖了抖。
“你就不能買個數(shù)字的蠟燭……這都插滿了?!卑壮隁庑α耍瑥亩道锩龃蚧饳C點燃蠟燭。
蠟燭點燃,陸催他許愿,白楚年不緊不慢地拿出手機,調(diào)出自拍:“別著急,拍張照發(fā)朋友圈。”
他拍了好幾張合影,嘴里念叨著:“早說呀,整這出,我把韓哥段揚老何他們也叫來啊……算了,今天先過著,下次有機會……有機會請你們湊一局?!?
陸催他許愿,白楚年想了想說:“希望還能過下個生日?!?
陸脫口而出:“誒你說出來就不靈了——”被白楚年揪住兔耳朵罵:“你會不會說話啊什么不靈了!”
幾個人吵吵嚷嚷一下午,蛋糕吃完了,陸趴在蕭馴腿上犯困,畢攬星去了一趟洗手間。
他走出洗手間時,正好與白楚年撞上,白楚年靠在走廊上:“你在找什么嗎?”
畢攬星若無其事?lián)u頭:“什么意思?”
白楚年插著兜,湊到他身前,輕聲說:“檢查作業(yè),在我這間房子里,有兩處地方不合理,你找到了嗎?!?
畢攬星瞥向蘭波手腕上的表。蘭波幾乎不戴表,即使六人小隊行動時他也不會戴。
以及地板縫隙里殘留的一丁點火藥。
“很好?!卑壮曛逼鹕碜樱斑@是我教給你的倒數(shù)第二個分析能力?!?
畢攬星怔了怔:“那最后一個是……”
“當(dāng)你專注觀察線索時,要警惕別人是否也在觀察著你?!卑壮晏鹗郑菩睦飰褐粋€按鈕,他松開手,房間四角突然開始噴射催眠瓦斯。
畢攬星沒來得及多說什么就慢慢倒了下去。
白楚年從密室武器庫中拿了裝備,把蘭波的那份拋給他。
蘭波接過背包挎到身上,頰邊的鰓翕動。
白楚年把畢攬星拖到昏睡在沙發(fā)上的兩人身邊,蹲下來,沾了一指頭盒子里殘余的奶油,給他們一人臉頰上抹了一小塊,又揉了揉小兔子的耳朵。
蘭波坐在桌邊,默默看著他道別。
“我們走?!卑壮瓿m波擺了下手,帶著一陣風(fēng)走了出去。
公寓的門被帶上了,一枚曾裝有促聯(lián)合素的空注射器掉落在地上,發(fā)出一聲輕響。
——
他們走后,房間變得安靜落針可聞,陸埋頭在蕭馴懷里睡得死沉,而躺在地上的畢攬星忽然無聲地睜開了眼睛。
“是的,你教過我,我記在筆記本第四十九頁第三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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