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面前用平和無波的嗓音為信徒講經(jīng)的牧師,正是從聯(lián)盟警署中得到釋放的撒旦,他用黑袍兜帽嚴(yán)嚴(yán)實實地遮住了頭上的羊角。
金縷蟲端坐在臺下,木乃伊坐在他右邊,雙手搭在膝頭,忽然,金縷蟲轉(zhuǎn)頭望向高處的彩色玻璃窗,眨了眨金屬光澤的黑眼睛,木乃伊隨著他也望了過去。
一道黑影愈發(fā)靠近,金縷蟲猛地站了起來,從背后抽出用蛛絲纏繞的ak-74步槍,木乃伊也進入了戒備狀態(tài),將金縷蟲擋在身后。
教堂內(nèi)祈禱的眾人一見槍械頓時驚叫起來,伴著人們刺耳的驚叫聲,彩色玻璃被撞出一個大洞,厄里斯翻越進來,手中舉著他槍托雕刻哥特花紋的短管霰彈槍,朝四散亂跑的人們開了一槍。
“哈哈,接受審判吧,一群只會閉著眼睛要這要那的蠢貨?!倍蚶锼乖诳罩歇熜?,臉上的黑紅十字紋因為他夸張的笑容而扭曲。
霰彈槍的傷害范圍很大,金縷蟲把步槍扔給木乃伊,并單手操縱木乃伊去空中截住厄里斯,自己則立刻放出蛛絲,使用j1能力法老的繭將最靠近射程范圍內(nèi)的人們包裹住,蛛絲極度堅韌,足夠抵擋一發(fā)霰彈的傷害。
躲過子彈后再立即將蛛繭召回,以免這些普通人被法老的繭融化。
木乃伊則端著步槍向用詛咒金線將自己吊在空中的厄里斯掃射。金縷蟲的伴生能力分心控制足夠在自己解決危機的同時操縱木乃伊去攻擊攔截厄里斯。
厄里斯靈活地在空中飛躍躲避,時不時對著金縷蟲吐舌頭:“叛徒,居然開始當(dāng)起人類的狗了?”
金縷蟲歪頭:“我是邵文池,本來就是人類,但我也開始喜歡現(xiàn)在的樣子,可以保護家人?!?
震耳的槍聲在教堂的回響中令人恐懼。
金縷蟲打開隨身攜帶的通訊器聯(lián)絡(luò)總部:“教堂受到咒使襲擊,需要支援?!?
木乃伊拿著步槍追著厄里斯掃射,但厄里斯畢竟a3級高他一階,雖然有絲爆彈匣的加成,金縷蟲仍然無法對抗咒使。
厄里斯搶先一步落地,霰彈槍抵住了金縷蟲的額頭,而身后的木乃伊也單手舉步槍,槍口對準(zhǔn)了厄里斯。
厄里斯笑起來:“你敢開槍嗎?你的子彈能把我們打個對穿,同歸于盡的死法你喜歡嗎?”
金縷蟲抿住唇。
厄里斯面向躲在翻倒的桌椅后瑟瑟發(fā)抖的人們,大聲笑道:“你們不知道吧,他,還有他們,”厄里斯指向唱詩班和牧師:“他們都是實驗體,隨時隨地能殺死你們,ioa騙了你們,這些實驗體想滲透進人類中間,你們不能容忍,對吧?”
無人敢回答,厄里斯更大聲地質(zhì)問一個男人:“我問對嗎?”
不過他臆想中人們得知真相后的后怕和尖叫并未出現(xiàn),那瑟瑟發(fā)抖的男人雙手舉過頭頂,顫顫地說:“我們知道他們是實驗體……他們都戴著胸牌的……而且第一天來就告知我們了?!?
“?”厄里斯轉(zhuǎn)頭看向金縷蟲,果然,他胸前掛著一個精致的工作牌,他摸著下巴打量,一字一句讀出來:“嗯……實驗體211,金縷蟲……很高興參加蚜蟲市志愿者服務(wù)……ioa?!?
厄里斯撓了撓頭。
他跳下來時帶起的一陣勁風(fēng)吹禿了蒲公英剛長出來的頭發(fā),蒲公英坐在地上難過地哭起來。
金縷蟲停止與厄里斯對峙,跑過去哄慰她。
厄里斯再一次提起氣勢,這一次指向了穿黑袍的牧師,對眾人大聲說:“哈哈,你們想不到吧,他是撒旦,其實是個山羊角的魔鬼化身,看看你們的牧師的真面目吧?!彼^一地狼藉,一把拽下了撒旦的兜帽。
然而兜帽底下還是一個兜帽。
厄里斯一愣,又拽下一個兜帽,結(jié)果兜帽底下又是一個兜帽。
撒旦的能力可以重現(xiàn)過去,只要他想,兜帽會永遠(yuǎn)保持著剛戴上的樣子,厄里斯還想繼續(xù)拽,被撒旦抓住了手。
撒旦托著圣經(jīng),淡淡對他說:“這是一個寬容而慈愛的地方,人們懷著虔誠而來?!?
厄里斯瞪大眼睛,用手指著撒旦托在手里的圣經(jīng):“你看過這本書嗎?里面寫的就是罵你殺死你,哪兒慈愛寬容了?”
撒旦將他沾滿火藥氣味的手從圣經(jīng)上挪開,冷冷注視他:“不,撒旦在神面前控訴人。撒旦是人類逼迫賦予我的名字,他們用心中的污穢來捏造我的體態(tài),而我已經(jīng)脫離了這種低級趣味,我享受這樣圣潔的地方,傾聽愿望和懺悔,用我的能力替他們指引未來?!?
厄里斯張了張嘴,轉(zhuǎn)頭翻越階梯,落在唱詩班面前,其他孩子們已經(jīng)嚇得縮進角落中,蒲公英在金縷蟲懷里抽噎,剛玉則呆呆地迷惑地看著厄里斯。
厄里斯攤開手,話音也激昂起來:“快,跟我走,你們就自由了,殺死所有人類,沒有人再管制我們,或者讓他們變成奴隸,幫我們做事,我們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小東西,想想,自由之后你想做什么?”
剛玉把手指放到嘴里:“和唱詩班的、朋友們,一起,唱詩?!?
“還有呢?!倍蚶锼箍逑履槨?
剛玉努力想:“聽、老師、講故事,學(xué),折紙。”
厄里斯弓下身子,雙手在面前比劃:“我的天哪,ioa都把你們洗腦成什么樣兒了!他們其實就是想……額……想……對,想讓你們給人類干活,關(guān)起來,時不時給你們注射藥劑,切斷手指腳趾來滿足他們的實驗欲望,醫(yī)學(xué)會難道比研究所做得好嗎?我不相信。你們沒有自由,對,還沒有飯吃?!?
剛玉發(fā)了會呆:“我剛剛、吃了,兩碗,大米飯和、炸小黃魚?!?
“收買你的代價也太小了,這就是傳銷。你這個笨蛋?!倍蚶锼箯氐追艞壵f服剛玉,走到還在抽噎的蒲公英身邊:“喂,你想要多少頭發(fā)尼克斯都能給你,快跟我離開這鬼地方,這城市的空氣都已經(jīng)被人類的呼吸污染了?!?
可憐的小女孩頭上只剩下一根種子樣的頭發(fā)了,被厄里斯隨手揪掉。
蒲公英最后一根頭發(fā)被揪掉,大眼睛里噙滿了淚,深吸了一口氣,哇地一聲哭出來。
厄里斯來不及反應(yīng),被蒲公英猛然爆發(fā)出的一股強勁空氣迎面沖來,蒲公英特種作戰(zhàn)實驗體j1能力“飄搖”,不造成任何直接傷害,無視等級吹走近點扇形范圍內(nèi)敵人,針對直升機無人機等空中作戰(zhàn)武器有奇效。
一陣狂風(fēng)吹來,厄里斯被迎面掀翻,后背結(jié)結(jié)實實撞在了教堂墻壁上,厚實的磚墻被撞出一個窟窿,磚墻坍塌下來,把厄里斯埋在底下。
最先趕到教堂支援的是白楚年,警署警車也在飛速趕來的路上。
白楚年猛地踹開教堂大門,胸口起伏劇烈地喘氣,身穿ioa防彈背心,左手持槍,右手持證件,沉聲道:“特工組搜查科執(zhí)行任務(wù),所有人趴下不準(zhǔn)跑動!”
白楚年銳利的目光搜過教堂內(nèi)每一寸空間和每個人,實際上教堂內(nèi)的局面看起來還不算太糟,除了桌椅翻倒,彩色玻璃碎了兩扇,墻上多了一些彈孔之外,只有靠右的一面墻塌了。
堆積的磚頭松動,厄里斯從里面爬出來,雖然并未受傷,但渾身是土,前額的頭發(fā)都被狂風(fēng)吹得向后背了過去,十分狼狽。
白楚年將槍口轉(zhuǎn)向他,咒使一旦使用人偶師的驅(qū)使物神圣發(fā)條,實力成倍增長,到時候纏斗起來很可能會傷到周圍的無辜群眾,得想個辦法疏散人們。
他低聲用通訊器對與自己相隔對角線的金縷蟲說:“你去疏散無關(guān)人員?!?
同時,白楚年緊盯著厄里斯向自己一步步靠近,肌肉繃緊,隨時做好攔截他突然襲擊的準(zhǔn)備,輕聲聯(lián)絡(luò)蘭波:“老婆,我在教堂?!?
不過厄里斯現(xiàn)在似乎沒什么攻擊性,低著頭與白楚年擦肩而過。
白楚年疑惑回頭:“不打嗎?!?
厄里斯頭也不抬:“我是什么臭魚爛蝦,我自己爬?!?
m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