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走到甜點師身邊,彎腰把他拉起來。甜點師看著他手里的教鞭發(fā)怵,渡墨把伸縮教鞭收短,拍了拍甜點師的后背:“就你次次哭著回去,快起來,走了走了?!?
武警押著實驗體出去后,渡墨一摸褲兜,發(fā)現(xiàn)飯卡沒了,便回到走廊去找,統(tǒng)共沒幾步路,也花不了兩分鐘。
白楚年被押送出去,另一輛押送車邊站著無象潛行者,他蒙著雙眼,雙手銬在身前,面對白楚年站著,手指小幅度緩慢地比劃手勢,看起來像表達了什么,但白楚年并不了解含義,只不過憑借著超人的記憶力把幾個手勢記在了腦海里。
回到監(jiān)區(qū)之后,白楚年再次過上了平淡的監(jiān)獄生活,監(jiān)區(qū)內的犯人工作不是固定的,而是輪流安排進不同的地方,白楚年在制衣工廠待了一個月,接下來就輪到他們監(jiān)區(qū)去打掃工作大樓。
辦公區(qū)域他們是進不去的,分配給他們的工作包括打掃廁所,擦走廊地板和大樓外的窗戶等等,聽起來要比制衣工廠輕松,實際上工作繁瑣,檢查嚴格,需要打掃干凈的地方不能有一丁點灰塵,檢查不合格不僅要扣分,還要重新做一遍。
剛打掃三天,管教說要一個人去整理舊書庫。
犯人們都不喜歡整理書庫,說是書庫,是因為他是一個存書的庫房,上一位典獄長很喜歡看書,收藏了不少舊的書籍,卸任之后留下了這些書都堆積在倉庫里,足有三千多本,新上任的典獄長尊敬老典獄長,時常會讓人打掃書庫,不過因為放置時間太久,書上都落了一層灰塵,角落里還有不少老鼠,遇到被老鼠嚙過的書籍,就需要記錄在案,然后補充一本新的進來。
這里面的犯人很多都沒有文化,讓他們寫字比殺了他們還難,不如掃掃地,擦擦玻璃這種活輕松。
書庫這種地方一年打掃一次也就夠了,上個月b監(jiān)區(qū)的犯人才打掃過,照理說沒必要再打掃。
白楚年想了想,舉手示意:“我去吧?!?
管教一直覺得這小伙子不錯,手腳利索,理所應當就帶了他去。
白楚年跟著上了電梯,每個電梯都是需要刷指紋的,外人用不了,這里面很多鎖都是指紋鎖或者虹膜鎖,因此杜絕了偷鑰匙的可能,白楚年也從來沒想過用這種效率低下還沒什么技術含量的方式。
七拐八拐進了書庫,的確就是一個存放書籍的倉庫,書架密集地擺放著,里面已經被打掃過了,沒什么灰塵,書也整整齊齊的摞在一起,不過只是按大小分類擺放在一起,正常整理書籍是需要按內容分門別類的。
這種擺放方式印證了白楚年的猜想。
上一個整理書庫的犯人應該是無象潛行者,他眼睛被膠帶蒙住了看不見,就只能按大小去排列書籍,如果按照查衛(wèi)生的標準,這種擺放方式非常整齊,所以才會驗收合格,但如果下一個查衛(wèi)生的較真兒,書就得重新收拾。
管教把門反鎖,讓白楚年一個人留在了書庫里,到時間再來接他。
白楚年從角落開始收拾,按照書的內容把每一本精心排開,翻翻里面是否有缺頁折頁,把相同類別的書放在同一個書架上。
收拾了三個小時,有一本壓在最底下的皮面舊書被他拽出來,封面上沒有寫書名,只有一些凸起的小圓疙瘩。
白楚年伸手撫摸這些小圓疙瘩,一時沒看出來是什么意思,還以為是一種獨特的封面設計,不過他看到最底下書號的位置那些小圓疙瘩的排列方式很眼熟,正常電梯按鍵上也有這種形狀排列的凸起的小點,方便盲人用手指識別。
這是一本盲文書,翻開以后,左側是英文講解,右側都是可以觸摸到的小圓點,最后附上描線的手語圖案。
雖然白楚年沒有讀過盲文,讀英文講解還是足夠的,這是一本教手語的書,右側的盲文應該就是把英文講解翻譯了一遍。
無象潛行者在審訊室外對他比劃的幾個手勢,大概率就是從這里學的。
白楚年按照印象里的幾個手勢對照著書上的圖尋找相似的,居然真的拼湊出來一句完整的話——
請讓我看見他們的手指和眼睛
無象潛行者的模仿能力白楚年在三棱錐小屋就已經領教過,如果他讀過這本書,即使只是用指尖摸著盲文去讀,也決然可以一字不差地記下來,無象潛行者隨便就能復制出一座圖書館一間檔案室,大量的書籍曾經印在他腦海中,他懂盲文就不是什么令人意外的事了。
“他們的手指和眼睛?!卑壮曜聊チ艘粫海靼琢藷o象潛行者的意思。
其實他也沒有想到無象潛行者會這么配合,他不過在他耳邊說了一句沒有根據沒有保證的話罷了,看來這小東西是真的很想見到那位少校。
整理書庫的時間,白楚年一只手往書架上放書,另一只手端著這本厚厚的手語書,默默背下書上所有的手勢。
整理書庫大概花了三天時間,整理完了之后,白楚年也只能繼續(xù)回去掃地擦玻璃。
在這期間重刑監(jiān)獄發(fā)生了一起暴亂事件,一位原紅喉鳥成員用不知道哪兒弄來的瓷磚片捅傷了金縷蟲,但及時被控制住了,他立刻用瓷片自殺,也被制止了,現(xiàn)在已經被拖到審訊大樓。
金縷蟲腿部大動脈受了傷,但是沒死,醫(yī)生及時給他止血縫合,金縷蟲在病床上躺了一段時間。
白楚年對這種花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關在里面的紅喉鳥成員被組織用家人要挾,要他去殺了金縷蟲滅口,事成得死,事不成也得死,亡命之徒以自己命換家人命罷了。
紅喉鳥的boss果然有點能耐,手居然能伸到國際監(jiān)獄里來,這倒是白楚年沒想到的。
這也更意味著金縷蟲掌握著有價值的線索。想接觸到金縷蟲,目前還只能從無象潛行者這里得到幫助。
白楚年躺在自己監(jiān)室的床板上,枕著一只手看著滲水的銹跡斑斑的房頂發(fā)呆。
另一只手伸進了褲腰里,alpha無聊的時候就喜歡玩玩自己的寶貝,玩著玩著就走了火。
房間很小,監(jiān)室里其他犯人能清楚聽到角落里壓抑的喘息,紛紛閉了嘴。
白楚年仰起頭,呼吸越發(fā)粗重,腦海里懺悔著自己在浴室里對蘭波說的話。
在浴室里那天,他居然說出“給我生一條小魚”這種話,他覺得自己被研究所的繁殖思維荼毒了,在蘭波面前說出這種侮辱的語,現(xiàn)在回想起來有點擔心,不知道蘭波怎么想,會不會心里不舒服但是因為縱容自己所以不說出來。
可他又真的很想要一條小魚,誰都不能控制自己心中隱秘的愿望,他一直都很羨慕會長有家庭,或者說羨慕每個有家庭的人。
白楚年翻了個身,扯了點紙把手擦干凈,腿夾著枕頭,想象著把蘭波和小小波都抱在懷里,依偎著他們入睡。
都相處這么久了,蘭波應該一定不會離開他了吧,就算偶爾說了讓他不舒服的話,或者不小心失控做了什么事,也會縱容自己的吧。
度過了漫長的三個月,白楚年差不多已經習慣了日復一日機械的日子,也完全摸清了這里面所有的運行規(guī)律,監(jiān)控位置,巡邏路線和狙擊點位。
接下來需要等一個與無象潛行者產生交集的機會。
但沒想到,今天一早管教就推開門叫他:“s-9100,有人探視?!?
白楚年精神一振,不過仔細想想他計劃里好像沒安排這一項來著。
莫名其妙地被押進了探視室,面前有塊防彈玻璃和一個電話,臺面前有個圓凳,白楚年坐到圓凳上,撥弄撥弄電話,敲打敲打玻璃,也不知道是不是會長派人過來,ioa應該可以弄到探視資格。
墻上的電子表響了一聲,玻璃外的門打開,白楚年朝門口張望,有個什么東西快速爬了進來。
蘭波叼著一個檔案袋,從門口爬到墻面上,再順著天花板爬到防彈玻璃上,到處嗅嗅,想找個縫隙鉆進來。
“那位家屬!不能過度貼近玻璃!”外邊的警員趕緊把他拉了下來,按到圓凳上,“只有半小時探視時間,不要超時?!?
蘭波撣了撣手臂纏繞的繃帶,眼皮微抬,:“知道了,退下吧?!?
警員:“……”
白楚年呆?。骸澳阍趺催M來的?”
“正大光明游過來,然后爬進來的?!碧m波慢條斯理地從檔案袋里拿出一張?zhí)揭曌C。
隔著玻璃摸不到,白楚年一頭霧水,ioa聯(lián)盟應該有資格探視,但使用的肯定是工作證不是探視證。
“逸說,人類法律規(guī)定,直系親屬才能探視你?!碧m波又翻了翻檔案袋,“我問他什么是直系親屬,他告訴我要有這個?!?
他從檔案袋里拿出一套結婚證來。
白楚年的眼睛,從看見那紅色的本面之后就直了,嘴越張越大:“……不是,這,我不到場人能給辦嗎?”
蘭波一手托著腮,另一只手把玩著結婚證:“辦證的那個局也是這么說的,我拿出一把槍,他說好的好的當然可以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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