墻上掛鐘時針臨近凌晨四點,蘭波先睜開了眼睛。
房間里的溫度意外的很合適,在水里待久了,就會顯得陸地溫度太高,大腦會因為炎熱變得很遲鈍和暴躁。
alpha就躺在身邊睡著了,側(cè)著身子以一個保護(hù)的姿態(tài)把他圈在懷里,手臂搭在他腰間,因為房間里空調(diào)溫度太低,汗毛一根根豎了起來,起了一層細(xì)小的雞皮疙瘩。
房間里淡淡的白蘭地氣味還未完全消散,充盈的安撫信息素使普通的小房間更溫馨了些。
蘭波沉默打量睡在身邊的alpha,目光沿著棱角分明的年輕臉龐一路描摹到被咬傷結(jié)痂的脖頸,冷冷皺了皺眉——那表情就像氣急動手打了熊孩子一頓的家長,回頭看見孩子帶著屁股上的巴掌印委屈入睡一樣復(fù)雜。
三年沒見,小alpha似乎褪去了之前的青澀稚氣,因為出任務(wù)風(fēng)吹日曬而暗了兩度的皮膚也不像從前在繁殖箱里雪白細(xì)膩,但依舊英俊。
可長大了三歲,他就不像從前那么乖了,雖然比以前更強但似乎沾染了太多陋習(xí),抽煙、撩妹、陰晴不定、暴躁無常。
想到剛才的爭執(zhí),蘭波的尾巴又不忿地變成了紅色,想不通當(dāng)年靠自己信息素奶大的乖軟的小白獅子怎么會反咬自己一口。
培育期實驗體不能理解語,也不會開口表達(dá),但思維是在敏感運轉(zhuǎn)的,蘭波現(xiàn)在已經(jīng)通過周圍人的情緒和行為分析出自己此時存在于一個虛擬環(huán)境中,也能感受到躺在身邊的白獅情緒反常地沖動易怒。
“chug……”蘭波試圖讀出白楚年教自己的這個稱呼。
“chu、ch……g”
“chq……”
“小白?!?
這個比較順口。
蘭波短暫地忘記了剛剛見血的鬧劇,推了推安詳吸著自己頸窩寡淡信息素氣味的alpha。
白楚年并沒有如往常執(zhí)行任務(wù)一樣警惕驚醒,反倒睡得很死,擠過來把蘭波當(dāng)成魚形等身抱枕抱得緊緊的,還十分過分地搭上了一條腿。
由于被抱得太緊,皮膚溫度快速升高,蘭波被燙得難受,忍不住掙扎了兩下,力氣沒收住,一尾巴把白楚年抽下了床。
咣當(dāng)一聲巨響,白楚年滾到地毯上摔醒了,扶著床沿坐起來,困倦地揉揉腦袋,一臉朦朧的睡意和無辜。
見蘭波的尾巴還紅著,白楚年脫口而出:“至于嗎?氣成這樣至于嗎?給你放了一晚上安撫信息素,腺體都癟了,你醒了把我踹下來?”
蘭波被說得腦袋懵,聽不懂的部分一律按罵人處理,尾巴從淡紅充血變成深紅,憤怒地?fù)P起尾巴把白楚年從二樓旋梯上抽了下去。
白楚年眼疾手快抓住欄桿,順勢翻身撲倒蘭波:“我勸你別挑釁我耐心?!?
他的動作稍大,蘭波掙扎時扯動了下身的傷口,痛得打了個哆嗦,白楚年立刻收了力氣,摸不準(zhǔn)要不要幫他揉揉吹吹:“很疼嗎?忍一會兒,等出去我就送你去醫(yī)院。”
蘭波卻趁機(jī)把走神的白楚年抽下了二樓。
白楚年猝不及防滾下臺階,胸前血量條一路銳減,栽到樓下時只剩了絲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