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就沒有人能夠機緣巧合的想出蒸酒的法子"穆達繼續(xù)問道。
韓度點點頭,撇嘴說道:"當(dāng)然有這種可能。只要他們用了蒸酒的法子,他們就能夠釀造出高度酒來。"
說著看到穆達,搖搖頭繼續(xù)說道:"但即便是如此,他們也只會直接賣酒,而不會將蒸餾出來的好酒拿去兌水之后再賣。酒越好,價格就會越高,摻水的酒雖然烈度不減,但是口感低劣。我想若是有百姓弄出這樣的酒,都不會選擇摻水去賣吧"
"是,的確是這個道理,天下攘攘皆為利來嘛。"穆達認同的點頭,隨后又問道:"那侯爺是怎么發(fā)現(xiàn)這就不對的"
韓度見穆達想要問個清楚明白,便看著他的眼睛,說道:"或許沒有喝過高度酒的人喝不出來異樣的味道,但是在喝慣了真酒的人嘴里,一嘗就能夠輕易分辨出來。這一點,穆叔兩種酒都喝過,應(yīng)該深有體會才是。"
穆達聞愣然,兩種酒的味道不同,他自然是知道的??墒?他只是喝了一口摻水的酒,覺得不如神仙醉好喝之后,便沒有再喝過。這件事要不是被韓度提起,他都早就忘的一干二凈了。
"侯爺如何知道兩種酒的區(qū)別"穆達有些不解的問道。
韓度笑了笑,沒有和他解釋。
穆達卻以為韓度在西安發(fā)現(xiàn)之后,仔細品味區(qū)分過兩種酒的味道。嘆服的笑著點頭,說道:"侯爺果然是心細如發(fā),小的遠遠不如。"
韓度不知可否,對穆達的這句話沒有任何表示,轉(zhuǎn)而問起:"穆叔的那個侄子,應(yīng)該不像是穆叔說的那樣,是你的親侄子吧"
穆達聞笑了笑,說道:"看在侯爺為小的耐心解惑的份上,小的就直告訴侯爺,不是!不僅不是,而且在此之前,小的根本就不認識他。"
"一個不認識的人,穆叔就敢在本侯面前說他是你的親侄子,還主動將他安排在酒坊。穆叔,你究竟是什么人"韓度在察覺到玉凍春的不對勁之后,第一時間就想到了自家的酒坊出了問題。繼而便想到穆達,因為蒸餾工藝是被嚴格保密的,除了韓度之外就只有穆達知道。跟著韓度便想到了穆達帶來的侄子,既然穆達有問題,那這位突然出現(xiàn)在韓度面前的人,自然也引起了韓度的懷疑。
韓度說話的時候,右手始終垂在桌子下面。這個時候,正戒備的悄悄打開腰間的牛皮匣子,暗中將左輪拿到手上。
穆達呵呵一笑,身體往后靠了靠,十指交叉抱在一起,放在抬起的腿上。看了韓度的右手一眼,勉強笑道:"侯爺還是把左輪放下吧,若是小的真要對侯爺不利,早就對侯爺出手了,哪里還會給侯爺拿起左輪的機會"
韓度臉上僵硬了一下,也不知道穆達說的是真是假,但是卻沒有聽從穆達將左輪放下。萬一他要是在唬自己的話,該怎么辦要是自己將左輪放下,他卻忽然出手,自己找誰說理去
與其相信和穆達的情誼,韓度還是覺得左輪給自己的信心要更足一些。
穆達見韓度沒有放下左輪的意思,也不再勸說,看了一眼之后贊嘆道:"侯爺真不愧是天縱奇才,連左輪這樣的神兵利器都能夠做出來。說實話,小的作為練武之人,看到左輪都是極為憤慨的,甚至有過想要將它徹底毀滅的念頭。
練武可不僅僅是靠著銀子就能夠堆出來的,還要靠天賦。一個天賦異稟的人,數(shù)十年如一日的苦練,結(jié)果還不如侯爺這樣手無縛雞之力的人拿著一把左輪有殺氣。"
淡淡搖搖頭,穆達怔怔的看向韓度,問道:"侯爺你說,這樣公平么"
我才不管什么公平不公平,再說了這世上只有存在即是合理,哪里來的那么多公平韓度如是想到......忽然回過神來,瞪大眼睛看向穆達,吃驚的問道:"你練武你究竟是什么人".
練武的高手,韓度只親眼見過一個,那就是慧心老尼姑。那是韓度第一次見到真正的練武高手,對于她那種來去如風(fēng)的瀟灑頗為羨慕。
甚至還專門跑去問過湯和,這世上是不是真的有什么神奇的武功。結(jié)果湯和聽了表示從來沒有聽說過武功是什么東西,至于像慧心那樣的人,只不過是天賦異稟,然后有專門加以訓(xùn)練罷了。
而且這樣的人,也就是在尋常百姓當(dāng)中展現(xiàn)的厲害。若是遇到軍隊,比說是百人了,就算是十個人,只要有弓弩,都能夠要了她的命。
湯和輕描淡寫的語氣,顯然是不認為這樣的人算什么高手。
但是韓度聞卻激動不已,纏著湯和,要他訓(xùn)練自己。
可是湯和僅僅是鄙視的看了韓度一眼,便直表示,他不適合,沒有天賦。
韓度頓時惱怒不已,自己怎么就沒有天賦了湯和連試都不試一下,就直接否定自己,太過看不起人了吧憑什么就說自己沒有天賦
湯和也不說話,直接將韓度帶到軍營里,找到一群正在訓(xùn)練的人,朝著韓度譏諷道:"看到?jīng)]有,這就叫天賦"
韓度看著一個個只有十四五歲的少年,單手提起上百斤的石鎖,還一手一個,走起路來連氣都不喘的,直看得韓度瞪大眼睛。
"就你那提二十斤走路都要喘氣的體格,無論如何練都是沒用的。你與其把心思放在這個上面,還不如仔細琢磨著你自己的前程吧。勞心者治人,勞力者治于人。你現(xiàn)在是皇上面前的紅人,前途不可限量,將來就算是進爵封侯都不是不可能的事情,琢磨這些事情干什么"湯和覺得韓度想要練武根本就是不可能有成效,而且還是本末倒置。與其流汗苦練,還不如趁著皇上看重的時候,多多立下功勞,混個侯爵才是。
在湯和看來,伯爵沒有多大用處。伯爵只是個人的爵位,只有成了侯爵,那才有資格世襲罔替,子子孫孫都有了保障,這不比辛辛苦苦練武強
他當(dāng)年練武,那是因為時逢亂世,為了活命不得已而為之。
可是讓湯和都沒有想到的是,韓度不僅很快受封伯爵,還很快就成了世襲罔替的鎮(zhèn)海侯,甚至倒了現(xiàn)在,韓度都不敢再立功了。倒不是怕在老朱面前功高震主,而是老朱現(xiàn)在已經(jīng)封無可封,再立功,那就是在打老朱的臉了,讓人以為他刻薄寡恩。
一個練武的人,怎么會窮困潦倒到需要老爹出手搭救韓度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穆達見韓度的態(tài)度,頓時明白他心里在想些什么,笑著解釋了一句:"不是你想的那樣,老爺救我的時候,我的確是倒了窮途末路。要不是老爺出手搭救,我還真的有可能當(dāng)時就死了。"
聽到穆達的話,韓度的臉色好了許多。若是穆達當(dāng)初是帶著目的來到韓家,那就太可怕了?,F(xiàn)在這個結(jié)果,倒是讓韓度好受了些。
"至于我是什么人侯爺不是已經(jīng)有了猜測嗎"穆達意味深長地笑道。
"我知道什么"韓度頓了片刻,才抬眼盯著穆達。
韓度心里自然是對穆達的身份有所猜測的,從穆達的舉動來看,他既然冒著危險也要弄出玉凍春來,那他肯定是非常的缺錢。即便是他不缺錢,他身后的那些人也缺錢。
從這一點,韓度就有所猜測穆達是不是和當(dāng)初私印寶鈔的那些人有關(guān)系。新寶鈔徹底斷絕了那些人大肆撈錢的門路,再加上韓度又將他們從老巢趕走,甚至追到大洲之上,將他們和大明徹底隔絕起來。如此一來,便隔斷了大明內(nèi)部的這些人和這些首腦的聯(lián)系。
留在大明內(nèi)的人也不是神仙,也是要吃飯的啊。而且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這些人過慣了隨手撿錢的逍遙日子,哪里受得了再次變得窮困潦倒
因此,這些人哪怕是拼了性命,也是要大肆撈錢的。
原本韓度還以為這些人會通過大宗商品交易來賺錢,可是現(xiàn)在看來,自己是高估他們了。這些人只會選擇躺著賺錢的方式,連一點辛苦都不愿意付出。
"既然侯爺不想說,那小的就直說。侯爺沒用猜錯,小人和私印寶鈔的那些人是一伙的。"穆達聳聳肩,坦然的承認。
韓度聞目光頓時凝聚成一束,看了片刻穆達,沉聲說道:"你們的膽子真大,你背后還有誰"
面對韓度的質(zhì)問,穆達微微搖頭,"我也不知道。"
"你們不是一伙的嗎你怎么會不知道那你們是如何聯(lián)系的"韓度愣然,有些不信穆達的話。這就算是單線聯(lián)系,那也該有個上級和下級吧總不能連上下都沒有人吧,那這就不叫勢力了,而是一盤散沙。
新筆趣閣大明煙火更新,一千四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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