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露天停車場,堵在洪雪車前的三人沖保安叫囂,有個瘦子脫下西裝要干架,同事攔都攔不住。
忽聞輪胎摩擦地面的刺耳聲響,夜幕下幾束遠(yuǎn)光燈白得晃眼,整排黑色車隊急剎下來,車門唰唰打開,身形矯健的保鏢們同時跳下車。
酒店周圍都是攝像頭,那些保鏢沒有動手打人,跪在地上的三個家伙卻嚇得屁滾尿流。
“禹總,這真是個誤會,您夫人坐在車?yán)锒紱]下來,求您放過我們吧……”
酒店保安扶住頭頂歪斜的帽子,目瞪口呆看著走到面前的優(yōu)雅紳士。
禹明輝越過他們,直奔洪雪那輛車,他身后的李特助見狀塞給保安幾張鈔票。
“一點小麻煩,我們自己解決,還請您行個方便?!崩钐刂萃兴灰晱垼0材笾掷锏腻X,訥訥點頭。
禹明輝站在洪雪車前方,暖黃車燈穿透他的眼睛,瞳孔變成極淺的琥珀色。
他面無表情,嘴角甚至還噙著笑意,金絲眼鏡卻遮不住狠戾眸光,讓人脊背生寒。
他隔著車窗打量洪雪,確認(rèn)過她沒有受傷,語氣如常:“老婆,你先下車,到我這兒來?!?
洪雪置若罔聞,雙手緊握方向盤,秀目圓睜,直直地盯著他,眼眶慢慢漲紅。
禹明輝平靜的面容裂開陰影,掃了岳萌萌一眼。
洪雪不懂微表情,但她熟悉朝夕相處的枕邊人,禹明輝那一眼不止厭惡,還暗含著某種警告。
岳萌萌驀地打個寒顫,手心冰涼:“洪、洪雪,你不能不管我……”
她沒想到禹明輝這么快就來了,還以為趕得及去機場連夜逃走,早知如此,她就不該逞口舌之快。
岳萌萌不敢看禹明輝那眼神,扭頭抓住洪雪的胳膊,像抱緊了救命稻草。
“你就當(dāng)我什么都沒說過,別去問他,我求你了!”
“下車?!焙檠╇[忍著甩開她,岳萌萌卻死活不撒手:“不要,你說過我們是朋友的,我好心提醒你,你不能轉(zhuǎn)臉就把我賣了?!?
洪雪忍無可忍:“岳萌萌,我叫你下車!”
禹明輝看到她們發(fā)生爭執(zhí),繞到駕駛座車窗前,焦急地拍打車門。洪雪從車?yán)镩_了鎖,禹明輝拽開車門,一手摟住洪雪的腰把她抱下來。
岳萌萌緊跟著打開副駕車門,想趁他們不注意溜走,卻被李特助堵個正著。
禹明輝感覺懷里的洪雪渾身發(fā)抖,顧不得多想:“老婆,回家再說吧,你有什么疑問,我都會跟你解釋清楚?!?
洪雪用力推開禹明輝,紅著眼質(zhì)問:“你怎么知道我在這里?”
禹明輝也急了,脫口而出:“你有危險不給我打電話,報警有什么用!”
洪雪心里那團悶氣,上不去下不來憋得難受:“禹明輝,你定位跟蹤監(jiān)聽我的手機?”
她從沒連名帶姓地叫過他,禹明輝愣在原地,驀然意識到自己來遲了,有些事也許已經(jīng)無法挽回。
他拉著她的手放低姿態(tài),輕聲示弱:“老婆,你前段時間狀態(tài)不好,我也是關(guān)心你,怕你瞞著我又去醫(yī)院?!?
洪雪想到她曾那么渴望有個孩子,傻傻地相信丈夫真的愛她,可她沾沾自喜的幸福,到頭來就是個笑話。
她不想哭,至少不能當(dāng)著禹明輝的面哭,除了禹明輝,所有人嘲笑她都沒關(guān)系。
但她就是控制不住眼淚,還沒開口就已崩潰決堤,臉上淚痕被夜風(fēng)浸透,唇齒間的寒意冷到麻木。
“去年春季展會,你教唆岳萌萌篡改系統(tǒng)數(shù)據(jù),破壞我的現(xiàn)場發(fā)布會,事后你給她五十萬封口費,要求她離開江州和我絕交……”
一字一句都像鈍刀子割在心上,鮮血淋漓剖開仍未愈合的傷口,茍延殘喘地加劇痛苦,偏又不給她痛快的了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