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王府
墨院。
展一帶著羅剎十三衛(wèi)弟兄們,守著房門口,一個個都臊眉耷眼,跟霜打的茄子似的。
“侍衛(wèi)長,你說,主上這次能挨過去不?”
老幺展十三眼睛紅紅的,這時,揶揄著小碎步,湊近自家侍衛(wèi)長身邊,小聲問了句。
話音落下,展一面癱臉上的神色,愈發(fā)得凝重。
說實(shí)話,方才老陸和南疆圣女在房間里的談話,他多多少少聽了一耳朵。
聽他們談話里的意思,主上的情況,不樂觀。
當(dāng)然,主上只要肯放下對王妃的執(zhí)念,就啥事兒都沒了。
可偏偏,主上死心眼??!
“主上!”
就在這時,房間里忽然傳出陸時修的一聲驚呼!
頓時,在外頭守著的一幫羅剎十三衛(wèi)弟兄們,立馬臉色一變。
展一當(dāng)下直接就帶著弟兄們,沖了進(jìn)去。
“老陸,主上他怎么了?”
羅剎十三衛(wèi)弟兄們幾乎是異口同聲地發(fā)問。
“你家主上還活著,瞧你們一個個的,沒出息樣兒?!?
南疆圣女夜邀璃雙手環(huán)抱胸前,劃著纖細(xì)的兩條玉腿兒,從屏風(fēng)后頭繞了出來,從瀲滟紅唇中,幽幽吐出一句話。
話音落下,展一他們這幫大老爺們,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圣女,我家主上他是沒事了嗎?”
老幺展十三老氣橫秋的臉上,神情嚴(yán)肅,連忙扯著嗓子,追問道。
“有事沒事,你們自己進(jìn)去瞧瞧不就知道了,畢竟,每個人對沒事的標(biāo)準(zhǔn)是不一樣的?!?
夜邀璃嫵媚的眼眸里,眸色微微一沉,肅聲道了句。
聽到這話,展一他們這幫大老爺們的眉頭,統(tǒng)一皺成了川字,溝壑深得都能夾死蒼蠅了。
二話不說,展一立刻帶著一幫弟兄們,繞過屏風(fēng),前去探望自家主上。
此時,僅僅一屏之隔的地方。
陸時修胡子拉碴的老臉上,滿滿都是心疼,目光灼灼地看著站在銅鏡前的高大身影,忍不住偷偷抹了一把眼角。
“老陸,你怎么哭了?主上到底怎么了!”
展一剛繞過屏風(fēng),就看到陸時修在偷偷抹眼淚,心里不由“咯噔”一下。
陸時修什么話都沒說,只沖著展一勾了勾下巴,示意他自己瞧。
展一眼神閃爍了兩下,主上到底出什么大事了,竟然讓一向話癆的老陸,都不愛說話了。
心里犯嘀咕之際,展一順著陸時修看的方向,瞟去了一個探究的目光。
他,背對著眾人,靜靜地站在銅鏡前。
頎長的身姿,依舊挺拔卓越。
遠(yuǎn)山濃眉,深邃鳳眸,高挺鼻梁,薄唇瑩潤。
他,只往那兒一站,仿佛天地都失了顏色。
只是,他原本那一頭烏黑如瀑的墨發(fā),已然化作銀絲萬千。
“主上,你的頭發(fā)怎么全白了?!”
展一面癱臉上,滿是詫異,他被眼前自家主上的形象給嚇到了,下意識地驚呼出聲。
話音落下,羅剎十三衛(wèi)這幫大老爺們兒的注視目光,全部都集中在了背對著他們的自家主上身上。
“主上肯定是被王妃給傷心了,所以才一夜白頭的,嗚嗚嗚……”
老幺展十三年紀(jì)最小,最沉不住氣,當(dāng)下,他用暗語,忍不住跟身邊這幫老哥哥們哭訴了起來。
聽到這話,展一他們這幫人,也是深以為然。
屋子里,靜悄悄的,安靜得連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夠聽見。
裴無蘅脊背挺直地佇立在銅鏡前,看著銅鏡中銀發(fā)披肩的自己,狹長的鳳眸中,暗潮涌動不斷。
這一刻,屋子里的空氣,仿佛都凝滯了。
展一和陸時修他們這幫人,緊張得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說實(shí)話,王妃跟南召國國主跑了,這對主上來說,打擊是致命的。
主上傷心過度,一夜白頭。
雖說命是保住了,但主上看上去,很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