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秦玉蓉便帶著親信王嬤嬤,直接離開玲瓏閣。
一回到自己的住處霜紅院,她便對著王嬤嬤,沉聲吩咐。
找個由頭,去翠月軒調(diào)幾個丫鬟,來本夫人的院子伺候。
順道把之前安插在翠月軒的眼線胭脂,也一并帶來。
理由得合乎情理,別讓人看出什么端倪來。
聽到這話,王嬤嬤渾濁的老眼珠子,微微一轉,恭敬地開口。
夫人,老奴過去,就說夫人院子里的花草需要打理,人手不夠,便來柳姨娘的院子里借幾個人,如何
秦玉蓉保養(yǎng)得宜的雍容臉龐上,此時,隱隱有了一些疲態(tài)。
忙前忙后,焦頭爛額了一整天。
一邊是父親那邊出事,一邊是女兒這頭出事,眼下,她也是身心疲憊了。
對于王嬤嬤編造的這個理由,也沒什么挑剔,揮了揮手,便示意王嬤嬤去辦。
得了允準,王嬤嬤低頭躬身,畢恭畢敬地退出屋子,直奔翠月軒。
……
與此同時,翠月軒。
夜深人靜,院子里的下人都已經(jīng)歇下,整個院子都靜悄悄的。
只有柳茹眉的屋子里,不時地發(fā)出歡聲笑語。
而屋子外頭,一道身影,正鬼鬼祟祟地貼在窗戶邊緣,似是豎起耳朵,在偷聽里頭的動靜。
文博,你去把窗戶打開,散散味道。
好嘞,阿姐。
伴隨著屋子里姐弟二人的互動話音落下,季文博徑自來到窗戶邊,動作利索地將窗戶推開。
噶——
一聲酸掉牙窗框開啟聲,可把這個鬼鬼祟祟趴窗戶的黑影,給嚇了一跳。
幾乎是條件反射,這個黑影連忙蹲下,抱頭捂臉,一溜煙就跑得沒了影子。
此時,屋子里。
圓桌上,擺著一個火鍋,正冒著熱騰騰的氣息。
季云素帶著吉祥,還有阿娘和弟弟四個人,正美滋滋地吃著火鍋,聊著今日在皇宮里的見聞。
當然,季云素只講到自己賽詩贏了好多彩頭,把京城貴女們的臉都氣綠了。
至于后面發(fā)生的皇上賜婚,找貴妃娘娘退婚,以及回府之前,去了一趟九王府,吃了閉門羹的事情,一概只字未提。
畢竟,退婚是早晚的事情,快則明日,慢則三兩天。
所以,沒必要告訴阿娘和弟弟,省得他們替她瞎擔心。
倒是剛才季云素陪著阿娘和弟弟吃火鍋的時候,察覺到窗戶根底下,似乎有個鬼鬼祟祟的黑影,在偷聽他們講話。
眼下,揪出這個鬼祟黑影,才是當務之急。
文博,把窗戶關上吧。
暗自有了一番自己盤算的季云素,余光瞥了眼窗外的茫茫夜色,若有所思地說了句。
聽到這話,季文博黑白分明的干凈眼眸里,不由掠過一抹疑惑。
阿姐,我才剛打開窗戶散味道呢,房間里的味道都還沒來得及飄出去,這么快就要關上嗎
偷聽的人已經(jīng)跑了,阿娘有頭風,不能吹風冷。
季云素清麗的杏眸中,掠過一抹肅穆之色,一邊拿著筷子從火鍋里,夾了一塊上好的涮牛肉,貼心地放在阿娘的碗里,一邊慢慢悠悠地道了句。
聽到這話,季文博黑白分明的干凈眼眸里,立刻帶起一抹警惕的光芒。
小少年二話不說,連忙按照自家阿姐的吩咐,將窗戶關得嚴嚴實實。
然后,一路小跑著,坐回到自己的凳子上。
阿姐,這個偷聽的人,是你之前提過的那個秦氏派來監(jiān)視我們的眼線嗎
季文博把自己的凳子,往自家阿姐身邊,親昵地靠了靠,壓著聲音,小聲問。
季云素點了點頭,算是默認了。
素兒,我們在明處,眼線在暗處,我們也不知道她到底是院子里的哪個丫鬟。
方才,我們在屋子里說的話,都被她聽去了,可如何是好
一直靜靜坐在座位上,慈柔地看著兒女們有說有笑的柳茹眉,這時候,溫婉的眼眸里,帶起一抹憂色,急切地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