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認(rèn)容貌不輸長樂,才情更不輸長樂,為什么落到如今這種下場的人是她,而不是長樂。
“你是來看我笑話的嗎?”花芷瑜從地上起身,將身上被撕爛的裙擺攏了攏,又扶了扶散亂的鬢發(fā),讓自己看起來盡量不顯得那么狼狽。
長樂看著這樣的花芷瑜,沒有馬上說話。
花芷瑜握緊了身側(cè)的拳頭,目光陰沉的抬頭看長樂,“你想笑就盡管笑?!?
“雖然我不喜歡你,但我們都是女人,我不會因為你經(jīng)歷了這樣的遭遇而嘲笑你。”
長樂雖然討厭花芷瑜的虛偽,但花芷瑜剛才經(jīng)歷的事情,她不會覺得幸災(zāi)樂禍。
踹那小廝的一腳雖然有做戲的成份,但她當(dāng)時也確實帶著怒氣。
花芷瑜一怔,勾起嘴角嘲諷的一笑,“花長樂,你知道我最討厭你什么嗎?”
“這話聽著新鮮,我的什么你不是都討厭嗎?還有最討厭?那是不是還有更討厭?”
“我就討厭你現(xiàn)在這樣什么事情都不放在眼里,好像不管發(fā)生什么,永遠都理所當(dāng)然的模樣?!?
“好的壞的,你都是這副坦然的樣子去接受。別人跟你比起來,你就好像陽光,而別人就好像陰溝里的爬蟲一樣?!?
“你生來尊貴,得到什么都很容易。”
“你不用擔(dān)心晚上突然被推開的房門,你也不用擔(dān)心田間的草垛會不會突然伸出一只手將你拉進去。你更不知道三天三夜沒吃過東西,吃到一塊餿掉的雜糧饅頭是什么滋味?!?
“花長樂,你什么都不懂。你站在那里,身邊圍繞著的全都是呵護你的人,自信又閃耀?!?
“你知不知道,我走進長安侯府的第一天,你穿著騎裝,手里捏著鞭子跟馮琳瑯,衛(wèi)書燁還有江懷玉笑著跑出去,看到我時笑著停下來,扯下腰間的玉佩放到我手里,笑著跟我說要不要跟你們一起去玩的時候,我有多么討厭你嗎?”
花芷瑜至今都記得第一次見長樂的那一天。
她趕了很多天的路才被長安侯府的下人帶著抵達了長安侯府,她看著華麗威嚴(yán)的長安侯府大門,雙腿都在顫抖。
下人告訴她,她只能從角門進去,她本來覺得沒什么,但偏偏那時長安侯府的大門突然打開了,身穿騎裝的少女像夏日里最熱烈的風(fēng)一般笑著躍出來。
少女看到了她臉上的笑頓了一下,應(yīng)當(dāng)是提前知道她會來也知道她是誰,便笑著上前,扯了腰間掛著的玉佩塞給她,問她要不要跟他們一起去玩。
她怎么跟他們一起去玩?
少女身穿錦衣華服,臉上和眼中全是未經(jīng)任何苦難和黑暗的天真爛漫,她就連站在她面前都覺得自慚形穢。
長樂是真不知道花芷瑜竟然從見她的第一眼開始就討厭她。
她對那天的事情其實記憶不深,但她知道家中要來一個跟她一天生辰,只是出生時辰比她早一些的姐姐。
老花當(dāng)時跟她打了招呼,讓她好好跟這個姐姐相處。
所以她扯了玉佩塞給花芷瑜,算是一份見面禮。想著老花叫她好好相處,便也邀請花芷瑜一起去玩。
只是她沒想到,她主動表達的這些善意,竟成了花芷瑜討厭她的理由。
有些人,即便別人只是站在那里,她也覺得別人有罪。
長樂并不糾纏這個問題,與說不清的人講道理,是永遠也講不清的。
“我今天來找你,是想問你,你想離開大皇子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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