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這個表情,阮凝玉就知道自己猜對了。
前世她在謝府寄人籬下,學(xué)會了察觀色,每次謝氏一家子聚在花廳時,她都會觀察著謝家人,留意他們的喜好。
是以她便發(fā)現(xiàn)丫鬟給這位光風(fēng)霽月的嫡長孫上的茶時常是廬山云霧。
君山銀針也有,但男人偶爾才喝一次。
后來,謝凌成了首輔大人,他每次進(jìn)宮來習(xí)慣依然不變,依舊愛喝數(shù)年前的廬山云霧。
耳濡目染下,久而久之阮凝玉便記住了。
謝凌注視了她足有一會。
很快他撇開目光,繼續(xù)看書,只不過摩挲著書卷的指腹卻像痙攣了一下,留下陣細(xì)密的癢意。
他沒反駁。
見狀,許清瑤的面色更是掛不住了。
阮凝玉觀察著她,眉卻是一皺。
還是看不出來這許清瑤到底有沒有重生。
沒見她去接觸跟上輩子有接觸的人,也沒見她露出破綻。
阮凝玉前世其實(shí)跟她沒什么交集,第一次見到許清瑤的時候就是在宮廷的牡丹宴上,許清瑤不過是她針對謝凌的靶子,當(dāng)場她就將許清瑤賜婚給了謝凌。
只不過誤打誤撞,許清瑤本就傾心謝凌已久。
故此阮凝玉對于這段時間的許清瑤事情是一概不知的,也不知她是什么性格。
現(xiàn)在看來,跟前世她認(rèn)識的許清瑤一樣的茶。
許清瑤本身便是這樣的人,還是對她抱太多期待了。
所以如果許清瑤真是重生的話,身為謝凌十年的發(fā)妻,她又怎么可能會不知道自己的丈夫喜歡喝的是廬山云霧,而直接傻傻地上旁的茶
阮凝玉一邊沉思。
須臾,許清瑤便笑了笑,原來是這樣么。
她溫柔地看向了禪椅上的男人。
原來謝先生喜愛的是廬山云霧,是瑤兒愚笨,瑤兒記下了。
既如此,我便重新給謝先生泡一杯廬山云霧。
說完,她便轉(zhuǎn)身去泡茶了。
屋內(nèi)一下變得安靜。
阮凝玉突然就后悔了,為何自己要逞口舌之快。
這會兒便只剩下了她和謝凌呆在這里。
她不由煩躁起來。
她當(dāng)真不知道謝凌又在生氣什么。
若是惱她又與外男接觸怕影響謝府聲名,直接罰她抄女則便是,何苦多此一舉讓她跪在他的齋房外。
她還原本打算去找謝凌,讓他在宮里照顧接濟(jì)一下七皇子慕容深的。
現(xiàn)在想來……感覺更是不可能了。
謝凌垂目,便見她青絲如瀑地罰跪在廊廡上,一襲松綠色軟煙羅裙與她身后庭院的那片清幽竹林相得益彰。
夏日燥熱,蟬聲聒噪。
跪久了,表姑娘的鬢角都被淺淺濡濕,青絲暗暗生香。
她與男人中間隔著的那道卷簾被風(fēng)吹了吹。
一時間,赤金的光輝灑落在了男人的眉眼上,青衫浮光掠影,細(xì)長睫毛也被照得透明。
鼓噪的蟬聲里。
男人指腹細(xì)細(xì)摩挲著微黃的書卷。
表妹好像很了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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