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于因?yàn)樗髁嗣婕?眉眼如山黛,那迷蒙的秋眸又純又媚,仿佛無論睇向誰,都像是含了霧般的在勾人。
應(yīng)邀來國公府的不少年輕公子看著阮凝玉都一時看恍了眼。
本來這個月在京中聽到那些傳聞,先是私奔,后是在謝府受家法遭禁足,對于這種不自愛不潔身自好的姑娘,他們應(yīng)該是心底鄙夷的。
來之前他們也是這么想的。
誰曾想,這位戴白色面紗,著珍珠白云錦裙只是歲月靜好地站在那,想到她私奔被抓的過往,在他們眼里忽然就變成了對這位寄人籬下的表姑娘的憐憫……
阮凝玉察覺到幾個公子不同尋常的目光,暗自蹙眉。
又來了。
她命犯桃花,前世在謝家府里的嫡子庶子喜歡她,嫁給慕容深當(dāng)上皇后以后,竟然也有大臣喜歡她,為了她站營,為她俯首稱臣,心甘情愿地當(dāng)她手里的那把好刀。
可是這種遭遇多了以后,阮凝玉便感覺到了困擾。
而現(xiàn)在,是厭煩。
或許容貌絕色之女子,男人見到她的第一眼心里都會心生好感。
阮凝玉回想了一下。
前世……唯有一個人,從來不會因?yàn)樗∮凶松鴦尤?他眼里只有溫良恭儉讓,只有滿腹的經(jīng)綸教義,他讀四書五經(jīng),學(xué)圣經(jīng)賢傳,在謝府時所有人都覺得他心慈,可他卻唯獨(dú)不會對她假以辭色。
那個人,便是謝玄機(jī)。
故此,阮凝玉恨他,也欣賞他。
至少他讀圣賢書,真的承繼了儒家的清心寡欲修心養(yǎng)性。
她可以勾引到任何人,卻唯獨(dú)勾引不了他。
甚而至于覺得勾引他,是對他的一種褻瀆……
而人群的喧囂很快吸引到了那所有人都敬畏不敢招惹的一桌。
一個紅色織錦緞暗袍的少年本來在打牌,聽見動靜回頭。
這一看,不得了!
這不是嫂子嗎
這桌上的人全都身體一僵。
他們都錦衣玉帶的,但此時少見的面色有些不自然。
然而而這紅衣少年繼續(xù)激動地嚷嚷:你們怎么都不說話嫂子在那呢!你們還愣著干什么,還不快把嫂子給接過來!小心鈺哥揍你們!
他又回頭,鈺哥,你的小心肝來了!
他本來眼睛亮晶晶的,誰知旁邊的人狠狠地給了他一記爆栗子。
少說幾句話吧你!
大家都是跟著沈景鈺混的,誰不認(rèn)識他被阮凝玉甩了還另尋枝頭的事
為此,沈景鈺跟齊王殿下關(guān)系就此斷交。
而姚明川這個不諳世事的傻白甜還敢在沈景鈺面前提及阮凝玉,不要命了么!
這一拳,打得他眼冒金星。
姚明川疼得齜牙咧嘴,有病吧!打他做什么!
他剛想還給那個人一拳,誰知剛抬起頭,便驚覺桌上氣氛的不對勁,古怪又冰冷。
尤其是沈景鈺的眼神……
叫人都不敢細(xì)看。
姚明川覺得不對,咽了咽口水,屁股慢慢坐了回去。
伴隨著嘲諷聲,聽到沈小侯爺?shù)拿?阮凝玉眸光微動,也不禁朝那一群紈袴膏粱看過去。
很快,她便一眼見到了人群里最驚艷肆意的沈景鈺。
小侯爺坐在他們之中,著一身寶藍(lán)色緙絲錦袍,長腿吊兒郎當(dāng)?shù)貦M在楠木長桌上,明明他的身影被他前面的人擋了大半,但阮凝玉還是一眼便認(rèn)出了他,比起其他人需要用華麗衣物來烘托自己,但沈景鈺卻不需要,他身上有著天潢貴胄與生俱來的尊貴,日月光輝仿佛獨(dú)獨(dú)匯聚于他一身。
此時他手里正懶洋洋地拿著張萬貫花色紙牌,眉眼滿是恣肆的漫不經(jīng)心。
仿佛是感受到了她的目光,沈景鈺也看了過來。
兩人對視上了。
沈景鈺眉飛入鬢,那深邃星辰般的漆眸注視了一眼戴著面紗的她。
在阮凝玉還沒有將他今日的面容看仔細(xì)時,沈小侯爺便淡淡地收回了眼神,他回頭繼續(xù)跟其他人玩葉子戲,笑時張揚(yáng)恣肆,唇紅齒白,在他懶懶勾唇時,又打出了一張牌。
而她,于他無關(guān)緊要。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