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孽女忤逆尊上,滿口胡亂語污蔑兩位族姐,這般荒誕不經(jīng),我身為舅父,教訓一下又如何不過按照倫理綱常,教育子弟!
誰知謝凌聽了,卻是他眸光驟冷。
表姑娘犯了族規(guī),應(yīng)由家中長輩同族老一起商議懲戒,三叔是非不分,也不按府里規(guī)定,就要私自對一個女兒家行兇,三叔就是這般做人家舅父的么!
見謝凌自己當做這么多人的面忤逆自己,謝誠寧覺得臉上無光,立刻怒目地回視過去。
謝凌你!
然而,謝凌站在那冷眼望著他,滿堂忽然升起了凜冽之氣。
那是名門世家養(yǎng)出來的天之驕子才有的氣勢,更何況他自幼便成名,連如今圣上都對他欣賞有加,厚愛延綿,不僅是謝家的嫡長孫,更是前程似錦。不久前他還金榜題名,不日便要參加殿試。
更遑論他出自長安謝氏,家中父親和叔父都是朝廷里的國之棟梁。
當今世上,怕是再也找不到這樣干霄凌云的世家長孫了。
他是謝氏三房,大房出了謝凌,以后人家就是一家之主,他和他的兒女們也要仰仗著人家過日子。
剛想罵他不孝不敬,便這么吞咽了回去。
而這時,謝誠安也道。
誠寧,有點過了。
謝誠安更覺得火辣辣的,對下,他畏懼侄子權(quán)勢。對上,他更是沒膽子違抗兄長。
他只好硬著頭皮道:是,二哥教育的是。
但謝誠安似乎根本就沒在意他,而是對著謝凌點了點頭,讓他坐到自己的右手邊。
見到他倆叔侄和睦的一幕,謝誠安心里更是充滿怨氣。
他就知道,大房跟二房同心,一直看不起他這三房!
謝凌對著自己的二叔頷首,便尋了個梨木椅坐了下去。
眼見那道繡金刺眼的衣擺終于消失在了自己的跟前,阮凝玉松了一口氣。
她調(diào)整了下,等到心里對謝凌驚濤駭浪般的恐懼褪去了大半后,她這才繼續(xù)直起身子。
她仿佛沒有看見坐在她斜對面的謝凌,目光直視前方,不偏不倚。
還請舅舅們秉公處置。
何洛梅卻氣笑了,聲音陰森:長輩還沒說話,輪到你說話的份了么
來人,掌嘴!
阮凝玉瞇起眼來。這是要堵她的嘴了。
何洛梅自然知道謝易墨心儀于李家公子,對方家世顯赫,所以平時對于女兒追求李鶴川,自然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可是這事拿出來,卻是不一般了。
瞞著府上與外男會面,是重罪!
她音色懶散,舅母急不可待地叫人掌我嘴,是做賊心虛了么
她銳利的眼風掃過來。
難不成,舅母對于二表姐與李公子私會一事也是知情的么
何洛梅面色更是變了變。
如若被人知道她是知情人,那事情……可就更嚴重了。
阮凝玉不理會何洛梅警告的森冷眼神,而是面上露出一絲囂張的笑,是與不是,舅父舅母去尋問府里隨便一個小廝便是。
女眷同外男會面,與私奔相比,不過是一個罪責輕,一個罪責重的區(qū)分罷了。按照族規(guī),需一并嚴懲,以振家風!
到底是前世當皇后囂張過了,阮凝玉習慣了盛氣凌人,絲毫不掩鋒芒。
那她一張朱唇咄咄逼人完后,她這才驚覺,原來……不遠處那抹若明若暗的目光從頭到尾都落在她的身上。
謝凌坐在位子上,他一直在望著她!
一時間,阮凝玉全身都是雞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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