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男人將矛盾引到謝氏一族上面去,何洛梅臉色微白。
她只好按下不發(fā),緩和了語氣:嬸嬸自然不是這個意思……
她心里也有些忌憚,對方是老太太最疼愛的長孫,府中三位老爺都將滿門希望放在了他的身上,更別提他很快就要金榜題名,以后都要仰仗著他的鼻息才能生存。
以后書兒科舉完入仕時,還要仰仗著這位在朝廷做官的堂哥。
平時讓謝凌生氣的事情很少,他向來沒什么情緒波動。
何洛梅皺眉,也不知道今日他是怎么了!
無奈,她只好妥協(xié)。
表姑娘穿這嫁衣嫁出府,是有些不妥……
她剛想開口說既如此,便為表姑娘換一件。
反正京中繡衣閣現(xiàn)成的嫁衣這么多。
誰知男人卻比她搶先了一步。
謝凌看向表姑娘。
家中各院只差我這個做表哥的還沒給新婚將即的表妹準(zhǔn)備薄禮……
梨花木椅上的男人垂下了目,重新端起茶盞,茶水漂浮的水霧在他的眉眼處朦朧開來,更顯清冷之氣,既如此,表妹的嫁衣,便由我這個表哥準(zhǔn)備了吧,全當(dāng)我是給表妹的一點心意。便不勞煩這段日子為婚事奔波忙活的嬸嬸費心了。
他旋即看向了身后跟隨的蒼山,以我的名義,去錦繡坊訂件蘇繡嫁衣,記住,要以京城貴女最高的規(guī)格制成。
什么!
何洛梅很快大驚失色。
就算讓十來個最出色的繡娘制作嫁衣,至少也要百來日!
果然——
謝凌說完,轉(zhuǎn)目望了過來,淺淺一笑,不過這婚期,怕是要延遲了。
不可……
何洛梅急了,剛想制止。
男人卻話鋒一轉(zhuǎn),何洛梅對上了他清湛的鳳眸。
謝府這么大,多留表姑娘一段時間也是養(yǎng)得起的。他修長的手指繼續(xù)撥動茶蓋,明明是平淡的語氣,聽起來卻像是冰冷的威脅。
想來,嬸嬸做舅母的自然也很舍不得表妹吧。
何洛梅喉嚨就像被堵住了一口痰。
如果她否認(rèn)的話,就說明她這個舅母虛情假意表里不一。
何洛梅最后只好強(qiáng)顏歡笑:我自然舍不得凝玉了,我都是將這孩子當(dāng)親閨女一樣看待的。
她又在那掉淚,握著外甥女的手。
這樣也好,你又可以多陪舅母一段時日了……
何洛梅目光惡毒。
不能再等了!不能再有變故!
明日就讓陳世樓進(jìn)府讓他跟阮凝玉單獨相處,讓他倆生米煮成熟飯!
任由何洛梅抱著她,阮凝玉在那溫順地低著頭。
很快,見沒人注意,她輕輕瞥向了對面的清貴表哥。
謝凌仍在喝茶,一舉一動依然是她所熟悉的清寒矜貴。
她柳眉蹙了起來。
……謝凌這是什么意思
他人會這么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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