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凝玉被男人當(dāng)場叫去罰跪。
走之前,許清瑤微微驚訝,便朝她投去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目光,便跟謝凌一起離開了。
而眼下,阮凝玉正在謝凌的齋房外跪著。
在文廣堂,每位先生都有屬于自己的一間齋房,不過面積都不大而已。
先生可在里面?zhèn)湔n,做學(xué)問,也備了張床,講完書也可在里面歇息躺下。
而謝凌的這間齋房朝東南,采光好,陳設(shè)簡潔,布置不失清雅之氣。
明窗前,墨檀書架邊還擺放了一張古琴。
更重要的是齋房的廊廡外邊有一小座庭院,流水涓涓,新移栽了花木在此地,院墻那更是種了謝公子喜歡的金鑲玉竹。
眼下,阮凝玉正跪在廊廡上。
眼前的紗絹卷簾將她與屋內(nèi)的男人分隔開來。
跪了足有一刻鐘后,少女便感覺膝蓋一陣細(xì)密的酸疼。
沒忍住,她輕輕顫動睫毛,向半卷的簾子之后看了過去。
謝凌愛香,所在的地方定會焚香。
室內(nèi)焚燒著檀香。
隔著卷簾,阮凝玉看到了一只細(xì)長冷白的手捧著書卷在觀讀,他時不時翻過一頁,看時指腹輕輕摩挲著書頁的一角。
此時金影浮動的日光打落在那只手上,好看極了。
男人一襲青衫,眉目如畫,就好像置身于一片清輝之中。
阮凝玉的心沉了下去。
不久前謝凌撞見了她伸手揉了七皇子的腦袋,目光冷寂,他什么都沒說,便叫她來到了這處齋房,讓她跪下認(rèn)錯。
跪就跪吧。
只是這氣氛……真讓人感到發(fā)寒。
此時齋房內(nèi)人影浮動。
許清瑤幫謝先生整理了一下書籍,便親自泡了茶,身形裊裊地走到謝凌的身旁。
聲音婉和細(xì)膩,帶著所有男人都會動容的善解人意。
謝先生授完課定十分疲乏,先生喝些茶吧。
阮凝玉很快便聞出這是謝凌愛喝的君山銀針。
她挑了下眉。
看樣子,許清瑤跟男人接觸得還挺快的。
至少現(xiàn)在都知道謝玄機(jī)有哪些愛好了。
坐在禪椅上的男人也注意到了這杯湯色淺黃、葉底黃明的茶湯。
謝凌接過,看不出喜怒,多謝許姑娘。
說完,便將這盞茶放在了手邊的月牙桌上。
許清瑤以為他是嫌茶湯太燙,要晾一會才喝,望著男人情絕的眉目,她不由神色緩了緩。
阮凝玉漫不經(jīng)心地打量著。
本來也不想懟許清瑤的,但想到她今日明顯故意針對她。
那她也沒必要客氣了。
許小姐有所不知,謝先生雖是喜好這君山銀針,但先生其實(shí)卻甚少喝,只會久久喝上一次。相反,謝先生最喜愛的其實(shí)是江南西道的廬山云霧。
不如這盞君山銀針便由我待會喝了吧。想來謝先生過來文廣堂定是會帶廬山云霧的,不若許小姐重新給謝先生泡一杯。
許清瑤表情變了又變,很是僵硬。
而這時,謝凌握著書卷的手指卻頓住了。
他向她看了過去,目光晦暗不明。
連他都不知道她這么的了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