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家證明了我未與外男有過茍且,諸位還有什么問題么
本來等待著看笑話的所有人都一噎。
他們怎么都想象不到,這么一件羞面見人的事卻被個小女娘從口中輕描淡寫地說出來了。
他們一時目瞪口呆。
世道便是欺軟怕硬的。
如若她面對此事覺得屈辱無地自容,他們便會更起了欺凌她的心。
可如若她坦坦蕩蕩地承認,不覺羞愧,甚至用一雙明凈的眼直視他們時——
他們只會覺得索然無味……甚至不敢直視她這坦然的目光,于是這些人紛紛避開了眼。
人群里的千金小姐則個個都紅了臉,她們怎么也不敢相信阮凝玉能當眾就把這種事給說出來。
她,她還是個女人么!
王徽風也怔住了。
他原本以為像她這個年紀的小姑娘,被他說了這樣的話,早就淚流滿面用帕子捂著臉哭哭啼啼地跑走了。
見氣氛不對,王徽風又冷笑:連失身也不見你羞愧,果然是個恬不知恥的小女娘!
然而,年芳十四的少女卻沒有被他給嚇到花容失色。
阮凝玉仰頭看他:我不過是坦誠給大家說出真相,二來嬤嬤驗身證明我守身如玉,還請王郎君告訴我,我這恬不知恥是恬不知恥在了何處
小女不解,還請王郎君給小女好好指教指教。
王徽風被她一席話給噎住了,臉蛋什么顏色都有,我……
倒是王郎君,身為男子,卻張口閉口便說我失了處子身,未有君子之量圣人之心,將一個姑娘家的貞潔掛在嘴邊,對之冷嘲熱諷大吹大擂,還滿口污穢語,這便是王少府監(jiān)家的家風么!
阮凝玉上前一步。
依我看,這不是一個堂堂正正的男子所為!
王徽風嚇得后退了一步。
很快他露出懊惱之色,咬牙切齒,他竟然被一個小丫頭片子的氣勢給唬住了
還有,王郎君將我貼身婢女與青樓女子的容貌相比,又是何意既然知燕春樓姑娘的姿色,想必王郎君是時常逛花樓了。
阮凝玉年紀小,故意露出一雙不諳世事的眼。
可是我記得,當今陛下最忌臣子及其家眷逛青樓妓院,一旦抓住便殺雞儆猴,嚴懲不貸,以正朝風。小女竟不知王郎君為何對燕春樓女子如此了解,莫非王郎君……平日里是常去煙柳之地么方才我記得,王郎君說自己也是要參加科考的,一旦被發(fā)現(xiàn)王郎君去尋花問柳的話……
你給我閉嘴?。?
還不等她說完,王徽風被惱羞成怒地呵斥。
王徽風面色蒼白,他怎么也沒想到一個小姑娘會如此能善道,咄咄逼人。
你休信口雌黃!見不少人投來探尋的眼光,王徽風咬牙,故作鎮(zhèn)定:少妖惑眾,血口噴人!我何時去過秦樓楚館了你覺得大家是信我還是信你這個小丫頭你得拿出證據(jù)來!
然而他越這么說,其他人的眼光也越怪異。
王徽風的額頭很快流出了很多冷汗。
無憑無據(jù)的,一個小丫頭片子卻伶牙利嘴,與鬼話連篇的小姑娘爭辯,真是白費唇舌!也不是君子之為!
說完,王徽風便冷嗤一聲甩了下衣袖,便裝腔作勢地離開了。
人群很快為他讓出一條路。
王徽風一走,所有人看著氣質出挑的少女,許是她眼神太高貴,竟都不敢直視她的鳳目。
于是便都側過眼,悻悻地離開。
人群就這樣散了。
謝易墨見阮凝玉就這么容易地擺脫了困境,一時覺得有些無趣。
誰曾想,不遠處本來一直背對著的少女忽然輕輕扭動腰肢,側過臉過來時,夏日的光影落在她的身上,與此同時,她朝她投過來了一個眼神。
謝易墨后背頓生了冷汗。
明明阮凝玉是沐浴在陽光下,可是那個眼神卻又冷又涼,像是冷血動物。
謝易墨感到了心驚。
這樣的眼神,她還只在家里的嫡長孫謝凌身上見到過。
然而少女只是瞥了她一眼,便漫不經心地收回了目光,帶著她那受傷的小婢女離開了。
等阮凝玉走出了有段距離后,謝易墨這才后知后覺。
她這是什么眼神謝易墨惱羞成怒。
菱香也被表姑娘那個眼神看得心驚肉跳的,小姐,表姑娘不會知道這件事……
知道又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