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二嬸繼續(xù)說的話啞在喉嚨里,她抬起頭,表情似笑非笑、似哭非哭:“你都知道了,你什么時候知道的?”
沈二叔諷刺地笑了笑:“你以為文柏他們能混到今天這個地步,真的只是靠老爺子?”
往前數(shù)幾十年,比沈家厲害的家族多了去,為什么只有沈家能長盛不衰,那是因為大哥三個兒子足夠出色!
沈二嬸再說不出話來,她直直盯著墻上的全家福,突然瘋了似的沖過去將照片扯下來,又哭又笑:“沈越林,你這一輩子都是窩囊廢!是你們沈家對不起我,是你對不起我!是你,都是你!”
她發(fā)出破碎的嗚咽,喊完之后卻又一屁股坐在地上:“越林,你不能和我離婚,你不能這么做……我只是換了謝云舒的合同,我沒有做對不起沈家的事情……”
可是沈二叔卻只冷眼看著她發(fā)瘋,他這個人老實了一輩子,可老實人一旦做了決定,就絕對不會再改。
房間里一片狼藉,也一片寂靜。
沈二叔已經(jīng)帶著沈歡離開,留給她的唯一一句話是:“玉蘭,歡歡和趙佑安要離婚,我們也是一樣,不然我沒有臉再去見我父親。歡歡和樂樂也不用你管,她們在沈家會過得很好。”
所以他們永遠都是沈家人,只有她不是?
沈二嬸癱坐在地上,良久終于捂著臉哭出聲來……
海安建筑公司和京北建筑設(shè)計院的官司最終還是進行了調(diào)節(jié)。
謝云舒知道和公家碰,鬧到太難看也不好,更何況現(xiàn)在程家只剩下一口氣撐著了。
他們在建筑院的勢力可以說是被連根拔起,不僅如此程照輝還因為受賄經(jīng)濟犯罪等問題,被送到了檢察院調(diào)查,責令程家賠償十萬元給海安建筑公司,作為建筑設(shè)計補償款。
合同的事情表面上算不了了之,可沈蘇白卻把建筑院院長約了出來吃飯,帶著謝云舒。
他笑得溫和:“這次是院長深明大義,我和云舒都很感激你?!?
院長這么一把年紀了,沒想到臨到退休攤上了這么一個爛攤子,惹上的還是沈家最難纏的沈蘇白,他在心里又罵了一遍程照輝,面上也堆著笑:“是我工作不到位,才弄出今天的事情。”
謝云舒也笑瞇瞇的:“我們只是小公司,怎么敢怪院長您呢,設(shè)計圖的工作雖然白做了,我工資也給下面設(shè)計師付出去了,但是這件事到此為止。”
院長心里簡直要罵人,這兩口子說話一個比一個陰陽怪氣。
竟然還好意思不敢怪他,這都告上法院了還叫不敢,那什么才叫敢呢?
但這件事說到底是他理虧,十萬塊錢是程家出,程照輝也擔了全部責任,他管理不到位,放任程家人在建筑院一手遮天,才讓謝云舒鉆了空子。
如果謝云舒這兩口子真要鬧起來,到時候新聞一報道,他想安安穩(wěn)穩(wěn)退休估計都夠嗆!
想到這里院長只能帶著‘豁達’的笑開口:“十萬塊錢我這邊肯定會督促程家人盡快拿出來,真要不行,就申請強制執(zhí)行。”
謝云舒在桌子底下偷偷碰了一下沈蘇白的手,眉眼彎彎藏著得意,潛臺詞就是看看我是不是很厲害?
沈蘇白反手握住她捏了捏,人卻坐得四平八穩(wěn),面上不見半點端倪,只是再開口又讓建筑院長冷汗冒出來:“那份合同上面蓋了建筑設(shè)計院的公章,無論拿到哪里都有法律效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