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花噴彩,龍飛鳳舞,墻上,地上,天花板,一片五彩繽紛的狼藉,中間閃過保潔阿姨,立在樓道口的死亡凝視。
彌勒佛立在群魔亂舞中央,爬上桌子,指揮人開音響,“不要停,接著湊樂,接著舞……”
江夏,“……”
彌勒佛以前抱怨,上班如上墳,可賺了錢,江夏覺得他比鬼還高興。
下一秒,出現(xiàn)個更高興的。
泰多多拽著彌勒佛褲子,爬上桌,“簽合同獎金二十萬,感謝陸氏,我的爹,感謝小柏總,我的媽。我房子首付齊了,老娘在南省有家了……”
“我彩禮攢夠了——”
“我媽鄉(xiāng)下房子能蓋了——”
“我能去治病了,我有孩子了——”
“……”
這句,大可不必喊出來。
她刷到最后,彌勒佛@她,“江夏,你的獎金也發(fā)了,有時間,您老屈尊來把這破班上一上?!?
江夏沒回。
白瑛系好安全帶,“深恒還去嗎?”
江夏搖頭,都感謝梁爸爸了,看來陸靳霆那次驚擾,他們沒放在心上。
她看著窗外綠化帶春櫻,飛速被拋在后面,忽然笑,“大女人志在四方,離別不用聲張,你明天睡好覺,不用送我。”
最后這一晚,江夏睡得不安穩(wěn)。
時不時就迷迷糊糊突然醒來,看窗外霓虹彩色迷離,到空寂幽冷,一座城安眠,已經(jīng)后半夜了。
她輕手輕腳摸到床頭,手機顯示凌晨兩點。
還有一條未讀微信。
江夏點開,是陸靳霆。
凌晨十二點過一分,“我送你個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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