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向南眉頭皺成了川字。
“對了,她好像還在寫字!”魏蘭忽然說。
“寫字?”李向南更疑惑了,“除此之外,她還有沒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覷。
“拿書算不算?”
眾人一籌莫展之際,肖晴忽然舉了舉手。
“拿書?拿什么書?”李向南扭頭問道。
“那天她回來,自己洗了個澡,然后進(jìn)了房就沒出來!”肖晴回憶道:“但晚上我起夜給樂樂和朵朵沖奶粉的時候,聽到書房有動靜,等我把他們倆在幼薇房里哄睡了,去書房一看,半個書房都空了,去了樓上,瞧見楚喬的房里盡是書,剛想問話的,她就把房門給關(guān)上了!”
聽了這話,眾人更是一頭霧水。
李向南在陽臺上踱了半天步子,也沒想出所以然出來,索性來到房門口,敲了敲門。
“楚喬,是我!你開下門!”
他說話的同時,將耳朵貼在門上,的確聽到一陣腳步聲,還有寫字的沙沙聲,除此之外,還有紙張撕裂的聲音。
可在自己話音落下之后,所有的動靜全都消失了。
想起那天知青們喝酒時,還是她張口勸的,李向南一時又覺得她應(yīng)該不會想什么傻事,畢竟迎接希望的生活還是她提議的。
可把自己關(guān)在房里,這是什么操作?
還是沒能從丁香的去世中緩過來嗎?
應(yīng)該是這樣!
在人前她盡量保持自己的平靜,可真到了自己一個人的時候,又會沉浸進(jìn)好友逝去的悲傷之中。
親友的離去不是一場暴雨,而是此生漫長的潮濕。
人們會永遠(yuǎn)困在這潮濕當(dāng)中,是清晨空蕩的廚房,是晩歸漆黑的窗,在每一個波瀾不驚的日子里,掀起狂風(fēng)驟雨。
一個二十來歲的女子,實(shí)際上還是個半大孩子,是不能要求她像真大人一樣,有那么高的接受能力的。
李向南感同身受的在房門前坐下,靠著門扉,輕聲道:“大家都清楚你很難過,你把自己封閉在屋里,但答應(yīng)我,要經(jīng)常跟伯母你姐你妹她們說話,大家都很擔(dān)心你!”
龐衛(wèi)農(nóng)也在他身旁坐下。
屋里沒有回應(yīng)。
“衛(wèi)農(nóng)也來了!那天你告訴大伙兒,要面對接下來的生活,要充滿希望,所以你可千萬不能食!丁香雖然走了,但她要是知道我們因為她,總是活在痛苦之中,我相信這不是她想看到的……”
吱呀!
李向南的話還沒說完,背后就響起開門的聲音。
所有人全都望了過去。
“李向南!”
李向南回頭,他瞧見昏暗的房間里,只點(diǎn)著一盞小小的燈,林楚喬正站在小山一般的書堆里,他愕然的站起來,一頭霧水。
“我現(xiàn)在滿腦子都是丁香的死!”
“這世上一個丁香死了,可世上還有千千萬萬個丁香!”
“我要干一件,拯救她們所有人的事情!”
門口的眾人,全都渾身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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