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家這處臨時居所二樓,此刻安靜的可怕。
只有電視中傳出的聲音,和不時晃動的畫面,預(yù)示著這里并非是被禁錮的畫卷,而是真真切切的人家,是活生生的人間。
殷紅梅緊緊把老伴兒的胳膊抓著,防止他因為氣憤而失去理智。
別說安豐年了,就算是她這個不怎么參與集團業(yè)務(wù)的老嫗,在看到安佑霆的企業(yè),出現(xiàn)了大批公安抓走人,還有安佳兒醫(yī)療的人員在各個醫(yī)院采購科交涉吵架的事情后,也控制不住內(nèi)心里生出了無窮的憤怒。
雖然這則報道中并沒有說安佑霆的企業(yè)到底是如何造成這一切的,但是被電視報道出來,還是cctv的全國新聞聯(lián)播,其份量超越了所有媒體,帶來的影響力絕對是空前的,是不可估量的。
殷紅梅能夠從老伴兒安豐年抖動的眼皮上感受到他心里的憤怒情緒。
從容了一輩子的老人,瞧見后輩出了這么個‘人才’,任誰心里都不好受。
不過幸好,不是出在老安家的根兒上。
啪!
電視機的畫面陡然一閃,雪花和黑色閃電驟然一亮,隨即陷入徹底的黑暗。
安豐年從電視畫面上收回目光,林幼薇松開了扭動開關(guān)的手。
“爺爺,咱不看了!”林幼薇平靜的說完,過來將手掌覆蓋在祖父按住茶杯的大手上。
她知道,爺爺?shù)男睦镆欢ú黄届o。
也許下一秒,這屋里的地上就會多出一地羊脂玉茶盞的齏粉。
“爺爺,咱吃飯,好好吃飯!”
“嗯!”
安豐年的目光落在她白皙消瘦的手上,點了點頭。
筷子、碗碟的碰撞聲隨即帶著咀嚼聲響起。
席間,安豐年殷紅梅蘇清泉,甚至林幼薇都沒有說話,安安靜靜的吃飯。
就只是吃飯。
因為安家,或者說在安豐年這里,有兩件事情是做不得的。
一是,吃飯的時候不需多話。
食不寢不語,這么多年,他一直貫徹著這條安家的鐵律。
生意場上的事情,不要在祥和的飯桌上說。
要說,就結(jié)束了去書房。
除非,家里來了客人,才會熱熱鬧鬧的吃一頓飯。
其余時間,閑聊也是在吃飯結(jié)束之后,一家人坐下來,有一個時間,能夠好好聊一聊。
專心,也輕松。
二是,任何事情,都不要在憤怒的狀態(tài)下做決定。
安佑霆的事情,絕對在這里的每個人心里頭,都起了巨大的波瀾。
此刻,所有人都是憤怒的。
這個時候說任何話,都是氣話,做任何決定,都是氣憤的決定。
不夠冷靜!
所以,安豐年自己也好,愛人子女也好,都貫徹著這第二條鐵律。
當(dāng)然!
安家的其余三家,老二老三老四家里家風(fēng)如何,老安家的人管不著。
一頓飯平靜的吃完。
這得知安佑霆發(fā)生如此巨大風(fēng)波的消息之后還能如此平靜的情況,在一般家庭是絕不可能發(fā)生的。
然而安家,就是這么能沉得住氣。
當(dāng)安豐年的筷子最終放到桌面筷架上的時候,好似有種常年的默契一般,桌側(cè)忽然一靜。
“通知安家人,明天來院子開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