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爺爺,瞧您說的,我來這,就是想看看您!沒別的事情!”
安佑霆的心事被戳穿,但根本沒有任何慌亂,臉不紅心不跳的坐到了茶桌側(cè)面。
茶桌成矩形,兩邊窄,而中間長。
正常來說,品茶時,理應(yīng)坐在茶桌對面,方便與主人交談,也好接受到主人家遞過來的茶盞,及時品鑒到茶的滋味。
可在安豐年這里,整個家族的人,沒有人敢坐在對面去。
因為這里有個規(guī)矩。
誰也不能阻擋他欣賞對面的風(fēng)景。
實際上,誰都曉得,整個安河橋?qū)γ?,壓根沒有什么風(fēng)景。
只有一棟孤零零的醫(yī)院。
但安豐年就是百看不厭,誰都在猜理由,誰也琢磨不透為什么。
此刻。
安佑霆的話音落下后,安豐年的眼神右移,落在了他的手上。
那只手里,停著一只剛剛喝完的茶盞,杯中茶汁早已吸干。
“糟蹋東西,混蛋玩意兒!我這茶,是正兒八經(jīng)的一年就八十八兩的大紅袍!不會喝,就滾回去叫你老爹好好教教你!”
安佑霆面上尷尬,輕輕放下茶盞,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好訕訕笑了笑,找理由道:“大爺爺,我爸整天做生意,喝茶他也不會!”
“……”安豐年懶得搭理他,自顧自的品了一口茶,心道要是那小子哪天來了這,肯定能跟我聊一下午的茶道。
安佑霆見安豐年不做聲,也沒有找話頭跟自己說話,根本找不到什么理由切入自己想聊的,心里是越來越急,屁股底下像磨盤一樣,如坐針氈。
“行了,既然來看我,這看也看完了,你走吧!”
可安豐年卻直接下了逐客令,讓安佑霆一聽,便慌忙站了起來。
“大爺爺,我來,還真有點兒事情!”
“哼,自以為吃了幾年的飯,就敢在我這里整這些!你爸沒告訴你,他們幾個兄弟來了這,有事兒說事兒,說完就走,根本不敢多待!你小子心里耍什么花花腸子,真以為我不知道!”安豐年不客氣的說。
“大爺爺!我也不想的,就是老見著您緊張!”安佑霆臉上火辣辣的,不敢看對面的老人。
“哼,緊張個蛋,有屁快放!別耽誤老子看風(fēng)景!”安豐年繼續(xù)斟茶,自己喝。
安佑霆聞,深深吸了口氣,這才道:
“大爺爺!您在會上說的,誰在燕京掙第一個一百萬,就把投資給誰!我肯定能行的,而且就快了!我選的行業(yè)絕對沒錯,我做了大量的前期工作,一旦上馬,前途不可估量!所以想請您看到我的努力,而不是憑親疏關(guān)系,就……”
話說到這里,安佑霆就不敢說了,但他脖子梗著,顯然直接把不服氣寫在了臉上。
“你是在罵我偏袒幼薇?”安豐年都被氣笑了。
安佑霆轉(zhuǎn)過頭不敢看他。
“我說過了,我只看結(jié)果!幼薇選擇的產(chǎn)業(yè)和投資,是當(dāng)下最健康最安全也最有市場前景的,我接觸過……”
“我也可以!”
安豐年的話還沒說完,安佑霆就紅著臉搶答道。
“噢?”安豐年一愣,問道:“你在做什么?”
“醫(yī)療器械工廠!”安佑霆不假思索的說。
安豐年眼睛微微瞇了起來,語氣像是虎豹環(huán)伺獵物一般,似乎將面前的侄孫子看穿了,“小子,你還懂這個?”
“大爺爺,多的我不想多說,我只想說,您只要公平,確實只看結(jié)果!我一定不會辜負(fù)家族的期望!而且……”
安佑霆說到這里終于抬起頭,看著面前的老人,深吸了一口氣道:“第一個一百萬,唾手可得!不期將至!”
“呵呵呵,”安豐年忽然笑起來,“孩子,你哪兒來的自信?你爸你爺爺從來沒教過你腳踏實地?做不到的事情,不要輕易說出口,否則會被狠狠打臉的!”
“我就是有!”安佑霆臉紅脖子粗的喊道:“大爺爺,您等著瞧好吧!我希望下一次家族會議上,您見到我時,是把那一個億的投資權(quán)限,交給我!”
“……”安豐年啞然。
安佑霆卻退后三步,深深朝著老人鞠了一躬,轉(zhuǎn)身大步流星的離去。
直到腳步聲遠(yuǎn)去,安豐年的目光才從剛才安佑霆站立的木板上抬起,落在了遠(yuǎn)處念薇醫(yī)院的五層高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