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志,我爸他尸骨未寒,死不瞑目,到現(xiàn)在還沒入土!我們這些做子女的,不光沒為他老人家討回公道,現(xiàn)在還要眼睜睜的看著他的遺體被解剖?你們怎么能這么殘忍,你們沒有父親,你們就能心安理得的操刀嗎?我不同意,我不同意!我不同意!”
審訊室里,得知公安同志想要解剖邱大志的遺體,身為兒子的邱一民無比激動,唾沫橫飛的他把桌子拍的震天響,雙眼通紅,憤怒的掃視著屋內幾個公安同志。
“邱一民同志,你先不要激動!你坐下來,咱們慢慢說!”
郭乾這時朝同事遞了個眼色,“去給邱同志倒杯水!”
“好的頭兒!”
“郭隊長!你自己說說,你們這主意像話嘛?我爸他人都死了,你們還要折騰他干嘛?人都死了,還非得給他心口拉上一刀,全尸都留不得,我做兒子的不孝啊……”
邱一民說著,哐哐哐的給了自己幾個大耳光子。
“邱一民,你的心情我們也能理解!”郭乾遞了個煙過去,給他點著,“抽根煙,冷靜冷靜!誰遇到這事兒都不好過!尤其是我們這些作為子女的,臨到頭自然是不想看到父母這樣!”
辦案確實需要講究方式方法,既不能選擇一味的硬,也不能貫徹一味的軟,要軟硬適中、因地制宜,對付不同的人選擇不同的方式。
解剖邱大志,對于這次的案件十分關鍵。
第一要取得的,就是病人家屬的同意。
當然,案情需要的話,根據(jù)《刑事訴訟法》第一百二十九條的規(guī)定,公安機關在認為死因不明的情況下,有權決定解剖尸體,并且必須通知死者家屬到場。
如果邱一民始終不配合,那么郭乾還是有辦法直接解剖尸體的。
現(xiàn)在要做的,就是盡可能的走一些人道主義的關懷,能說服的盡量去說服。
而出去倒水的同志轉道就去了隔壁,見張?zhí)斐蓮睦钕蚰蠈徲嵤依锍鰜?,便趕緊道:“張局,現(xiàn)在病人家屬不同意我們進行解剖,您看是不是啟用特定程序,直接對尸體進行解剖?”
“再等等吧!”張?zhí)斐蓴[了擺手,看了看表道:“讓同志們去食堂打點飯,先把大伙兒的肚子填飽了再說!”
“好!我這就去安排!”
他一走,張?zhí)斐煞词钟至嚅_了門,走了進去,笑道:“看來你猜到了他們不肯解剖了?”
“關鍵還就在那具尸體上!”李向南點了點頭,又說道:“至于是有人教他們不要接受解剖,還是他們本身情理上不接受,這已經不重要了!我相信郭隊長能夠說服人的!否則僵在這里,不劃算的!”
“僵倒是不會僵!總有辦法的!”張?zhí)斐尚α诵?,“你休息一下,準備吃個飯,我看小郭那邊也差不多在飯后了!”
“嗯!”李向南點了點頭,“看來確實得吃一點兒!不然忙完了再吃,我怕自己吃不下去了!”
等到在審訊室吃完了公安的工作餐,郭乾還真就來了,大大咧咧的把口供直接放在了一側辦公桌上,直接把自己的飯盒打開了,跟李向南面對面坐著吃。
“搞定了?”李向南吃完了,把還有菜的兩個飯盒推過去,一邊剔牙一邊問道。
“不想解剖!那能合他們的意嘛!吃完飯,干活兒!”郭乾嘿嘿一笑,快速的往嘴里扒著飯。
午后一點。
解剖室里,一名從附近醫(yī)院請過來的外科醫(yī)生已經準備就緒了。
李向南是這次的嫌疑人,自然不能讓他在病人的遺體上進行解剖,市局便從外頭專門請了個醫(yī)生,程序上合法合規(guī)。
興許是知道這會兒正是邱大志的解剖時間,諸多病人家屬在審訊室內,很是緊張不安。
而劉志遠和李向南則顯得安靜的多。
“需要我重點解剖哪個部位?”準備好的外科醫(yī)生穿戴整齊,在眾多公安同志的環(huán)顧之下走到了遺體身旁,抬頭詢問郭乾。
“你等等!”郭乾忙翻了翻筆記本,一邊看一邊讀著上面的字,“心下左動脈往外方向十二公分處,是放置心臟支架的地方!侯醫(yī)生您找一找!”
這是董飛做手術時安放支架的位置,已經再三跟他確認過了。
“好!”侯醫(yī)生點點頭,一絲不茍的處理起來。
而此時。
堯米樂邢春來等一干機修廠的領導干部也急匆匆的趕來了,辦公室主任陳嵐手上還提著飯盒。
秦若白出去倒水恰好碰到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