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一聲,跟前面的溫柔截然不同,這次充滿了威懾,還有一抹不可忽略的警告。
謝凌是篤定她就在此地了。
謝凌仿佛在說,他先前待她那般好,她這個便宜表妹不知在他那里得了多少好處,如今她卻對他見死不救,當(dāng)真好么?
就差沒指著她的鼻子罵她白眼狼了。
阮凝玉:……
看來,不能繼續(xù)裝死了。
于是她從桃樹后面出現(xiàn),碎步上前走了幾步,而后假裝頓住,她“咦”了一聲。
隨著表姑娘的靠近,她身上的那股軟香也更濃了。
謝凌緊繃的身體漸漸放松了,他白紗布底下的烏睫也在輕微地顫動。
他這次確定了,表姑娘真的恰好路過了這里。
阮凝玉裝作剛發(fā)現(xiàn)他們在此地的樣子:“表哥,文表姐!”
“你們怎么會在這里?”
文菁菁臉都綠了。
她死死地瞪著阮凝玉,她恨阮凝玉現(xiàn)在為什么就要當(dāng)這只出頭鳥了!
可既然謝凌在這里,故此文菁菁只能忍氣吞聲的,看著阮凝玉演戲,兩個女人都八百個心眼子。
文菁菁強(qiáng)顏歡笑:“是啊,真巧,我正要扶著表哥去涼亭那休息呢?!?
她目光不善地瞪著阮凝玉。
勸你不要多管閑事!
終于從黑暗里聽到了表姑娘的聲音,就猶如黑暗世界里突然溜進(jìn)來了一束光,原本鳳狂龍?jiān)甑闹x凌唇角一松,仿佛一陣和風(fēng)細(xì)雨拂來,他漸漸被磨平棱角,被安撫。
男人適才因感知到她聲音的來源,于是身子便往她這邊側(cè)了過來。
阮凝玉知道,這位墮入塵埃的表哥在等著她帶著他離開,逃離文菁菁的魔爪。
還真別說,用白紗蒙著眼的謝凌有一種高嶺之花跌落神壇的破碎感。
阮凝玉不得不承認(rèn),見到這樣子的謝凌她竟生了幾分的不忍心。
算了,前面……謝凌身為兄長,真的待她特別好特別好,她不能因?yàn)橐粫r記仇,便恩將仇報(bào)。
于是阮凝玉便無視文菁菁噴火的眼,而是菱唇輕啟,她明明是在不急不緩地說話,可她的音色里便是帶了天生的嬌媚。
“上回表哥在學(xué)堂上提及的那篇文章,表妹回去后反復(fù)琢磨,仍有幾處疑點(diǎn)未能參透。不知表哥如今是否得閑,能否為表妹答疑解惑?”
她這句話,在他人的耳朵里聽來,便是另一個意思。
就好像是——表哥,你愿意跟我走么?
表姑娘想帶他離開。
明明知道她說出這些話只是要幫他解圍,替他擺脫文菁菁,并沒有別的意思,可謝凌還是不可避免地臉朝著她的方向傾斜了過去。
謝凌看不見,卻能聽到自己的聲音被自己壓得很古井無波,去掩蓋底下的不平靜。
“好?!?
文菁菁聽了都急了。
怎么可以這樣?!
萬事都講究個先來后到。
是她先見到大表哥的,阮凝玉這個賤人怎么能越過她搶走表哥呢?!
文菁菁雖然生氣,但也總不能當(dāng)著謝凌的面跟“橫刀奪愛”的阮凝玉撕逼吧。
于是文菁菁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明明已經(jīng)被大家捅破了心思,可還是陰魂不散。
她咬唇,蠢蠢欲動:“表哥,菁菁也有一篇文章不懂的,既然阮表妹要請教表哥,那菁菁也一同跟著吧,還能跟你們學(xué)習(xí)學(xué)習(x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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