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凝玉蹙眉。
發(fā)生了什么……
“當(dāng)時表妹不是被人下藥,恰好被小侯爺救了回來么?”
阮凝玉面色不自然。
當(dāng)時她被下了春藥,沈景鈺到底是個氣血方剛的少年郎,即將及冠成為男人,所以那夜里他們險些釀成大錯,她還想起了那日留在身上的吻痕。
但這件事她不會跟任何人說。
她真的沒有看信,也全然忘了與他在畫舫上發(fā)生了何事。
更忘記了她是如何舌尖旖旎,喚他作夫君的。
他的身影在夜色里似乎又塌陷了下去。
謝凌唇角苦澀。
這些天他都以為她是看過信的,以為她早就明白了自己的心意,所以他行事都小心翼翼的,不敢太親近,就怕引起她的反感。
可表姑娘從頭到尾都不知道他愛慕她。
謝凌心情從未像這樣的淡然平靜,內(nèi)心刮起的狂風(fēng)驟雨忽然一瞬間便歇了。
她什么都不知道……這樣也好。
那樣的話,他設(shè)局讓表姑娘落入他的情網(wǎng),似乎也更容易了。
不用怕自己的舉動驚嚇到她,不再用輕手輕腳,不用擔(dān)心她會因此而遠(yuǎn)離他。
“表哥?”阮凝玉出聲。
謝凌的行為讓她覺得驚恐。
他適才強勢地握著她的手腕,那一瞬間爆發(fā)出來的霸道讓她恐懼。
可謝玄機并不是這樣的人,他乃高嶺之雪,又怎會有這樣的舉動。
看見了她眸中的惶恐,謝凌后知后覺地松開了手。
他垂下眼簾,再也不去看她的手一眼,手腕下移,而是心如止水地接過了她手中燈籠的竹質(zhì)提桿。
謝凌道:“那表妹要好好感激小侯爺?!?
“表妹會的,對表妹好的人,表妹都會記得。”
阮凝玉悄然后退,后背緊貼著窗牖。
她無聲地警惕了起來。
謝凌為何會突然握住她的手腕。
男人也看出了她的防備。
謝凌心里苦笑,從未有過的挫敗感。
看,他還沒說什么愛慕她的話,信里的內(nèi)容只字未提,不過是碰了下她的手,她便對他戒備成這樣了。
他又如何會打草驚蛇,又如何會說。
謝凌看了她半晌,藏而不露道。
“表妹胳膊上的那道傷疤……可好了?”
阮凝玉怔住。
原來,他剛才是想起了她胳膊上的傷痕,這才做了出格的事么。
男人提著燈籠站在窗前,微涼的月亮罩著他的身影。
她在他的眼里看見了一抹……愧疚。
謝凌道:“我還從未跟表妹正式地道過歉。”
“當(dāng)時的情況很復(fù)雜,我便做了當(dāng)時我覺得對的舉動,我以為能將對你的傷害降低到最小,沒想到還是傷害到了你?!?
他當(dāng)然知道姑娘家都是愛美的,十指不沾陽春水,哪個千金小姐會容忍自己身上出現(xiàn)這樣的疤痕?
他的眸底鋪著夜色,漆黑深邃,一眼著迷。
見他對自己負(fù)疚,阮凝玉沉默不語。
他不知道的是,每次她用湯沐浴時,每每看見這道傷疤,便總會想起他。
她也已經(jīng)想明白了。
“表哥不用自責(zé),你并沒有做錯什么,相反我還要感激你,如果不是你,我當(dāng)初早已被趕出謝府了?!?
久久等不到白姑娘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