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山親眼見到謝凌只走了兩步,并沒有打算真的走遠的,沒想到表姑娘便開口了,于是他家主子便借坡下驢地身子一停。
表姑娘的手抓住他衣袖時,謝凌僵硬住了身體。
時隔許久再度的肢體接觸叫他有點失神,不知今夕是何年。
阮凝玉本來只是想扯他的袖子而已的。
沒想到謝凌忽然后退一步,讓她撲了個空。
她的身子往前傾。
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人已經(jīng)撲在了謝凌的懷里。
她青絲落回了黛眉上,連手鯉提著的橘子般的小圓燈也跟著搖搖晃晃,光暈照得她的臉蛋更加細膩柔美。
謝凌玄色廣袖動了動。
夜色下,無聲地勾住了她的腰。
阮凝玉怔住了。
而男人似乎是無心的,見她要摔倒了才攬過她的腰。
人家是出于好心,她也不能說什么,還用骯臟的想法去揣測人家吧?
阮凝玉閉了嘴。
謝凌垂目,“表妹,出了什么事?!?
李鶴川見是謝凌,卻并沒有怕的。
他堂堂正正的,謝凌又沒有看見他做了什么,若是阮凝玉對她的表哥說了什么,那也是沒有證據(jù)。
見阮凝玉轉(zhuǎn)身跑向了謝凌。
李鶴川不慌不忙,上前作揖,溫潤而澤,完全沒有被發(fā)現(xiàn)的畏懼,“原來是謝兄,好久不見了?!?
“我本來是同表姑娘在此處散步的,沒想到竟遇到了謝兄。”
呸!阮凝玉恨不得吐一口唾沫在他的臉上。
好大的臉,誰跟他一起散步了?!
李鶴川好像很喜歡搞臭女兒家的名聲,恨不得世上的女人都跟他沾上點邊,這樣他出門在外便可以跟那些權(quán)貴子弟吹噓,而事實上他平日里便是這樣的人。
而前世因為李鶴川的緣故,更加深了謝凌對她的刻板印象。
上輩子,謝凌因為瞧過她幾次跟李鶴川“不清不楚”地拉扯,于是便罰她抄書好幾十卷。
那時候謝凌覺得她是個見到名公巨卿就會貼上去的不折手段的女人。
眼見李鶴川說完便走上前,朝著他們靠近,似乎還是想要繼續(xù)纏著她。
阮凝玉惡心得想吐。
所以她也真的害怕又被謝凌誤會,怕他覺得她是在勾引李鶴川。
又怕謝凌對她的刻板印象深入了骨髓,怕他不信任她,不理會她這會兒的求助,冷眼看她,又徑直離開。
雖說李鶴川人在謝府,不至于會對她怎么樣,可阮凝玉卻是對他厭惡至極,連應付他都不想應付,只想甩開對方。
兩個人比較起來,她寧愿去找謝凌。
至少,謝凌現(xiàn)在還是個璞玉渾金、待她良好的表哥。
因為上輩子李鶴川在她最無助的時候給她留下了不小的陰影,即使她曾經(jīng)當過皇后,骨子也會下意識地對李鶴川很是恐懼。
以至于,她都忘記了謝凌摟在她腰間的手。
她抓著謝凌的袖子,抬起一雙雪亮的眼看他,她自以為雙眸是堅強的,可她卻不知道在她恐懼不安時眸子卻是濕漉漉的,浮著水光,分外惹人憐愛。
阮凝玉咬唇道。
“表哥,李公子冒犯了我……”
剛走過來離他們兩步之遠的李鶴川早就預判了她的話。
聞,他只是不在意地微笑,甚至有些無奈。
“表姑娘,撒謊可是要付出代價的?!?
“明明是表姑娘私自約我在這里賞月散步,我待表姑娘都是以君子之禮,表姑娘為何要誣陷我?”
謝凌繼續(xù)觀望。
李鶴川見狀,心里便有了底。
他是李國公的嫡子,他篤定謝凌不會為了一個無關(guān)緊要的表小姐便為難他。
而且看謝凌看著表姑娘的神情,也是淡淡的。
因為夜色太暗,謝凌又是穿的玄衣,故此李鶴川真就沒注意到謝凌攬著表姑娘細腰的那只手。
于是李鶴川面上笑意更甚,望著阮凝玉的目光仿佛是在看個不懂事的小姑娘,“我與你的二表哥子文乃結(jié)拜兄弟,從小就知根知底,我又如何會做冒犯子文表妹的事情?”
“我知表姑娘在京城風評不好,卻從來都是不信的,可沒想到表姑娘今夜卻對我訛謊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