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薇雨心里還在想著適才遇到的好心姑娘。
若是之后再見了,她定要好好感激她。
阮凝玉怎么也沒想到,謝府舉辦的菊花宴會來得如此之快。
天剛亮,阮凝玉被叫醒才用過早膳,便見謝妙云已經(jīng)打扮好了過來尋她。
謝妙云梳著雙丫髻,戴著梨花頭面,嬌俏又靈動。
阮凝玉正在梳妝臺面前由丫鬟妝扮,而她便坐在旁邊的繡凳上搖頭晃腦的,若是謝宜溫過來看見了,又要批她絲毫沒有千金小姐的端莊了。
看著銅鏡里的抱玉正在給自己點上鳳尾花的花鈿,阮凝玉便聽見三表姐道:“雖然許姑娘已經(jīng)是祖母內(nèi)定的未婚妻了,只是還沒有正式定上而已,可祖母已經(jīng)將她的翡翠手鐲給許姑娘了。”
“不過京城那些閨秀還是不甘心,也是,堂兄如圭如璋,又生得玉質(zhì)金相,其他世家公子哪個都比不上我家堂兄,所以表妹你且等著看吧!今兒肯定很多姑娘過來,這下謝家的園子滿是花枝招展的蝴蝶了……”
阮凝玉聽了有點無奈。
不過,謝妙云真的是很仰慕她這位長兄。
也怪不得前世在宮宴上,她寧愿為了謝凌的婚事而出頂撞她這位皇后娘娘。
想到什么,阮凝玉問:“三表姐好像很喜歡那位許姑娘?”
謝妙云托腮,眉眼彎彎的,一副天真可愛的模樣。
“當(dāng)然喜歡了,許小姐生得貌美秀雅,溫溫柔柔的性子,更重要的是她同謝易墨都是名揚京城的才女,可是許小姐身上卻完全沒有謝易墨身上那股討厭的清高!”
“許小姐就像凌霜傲雪的秋菊,當(dāng)真應(yīng)了那句‘腹有詩書氣自華’,唯有這樣的女子,才能與堂兄相配。”
阮凝玉:……
她倒是忘記了。
前世許清瑤就是謝妙云的堂嫂,據(jù)說兩人的關(guān)系還挺好的,親如姐妹。
阮凝玉很想知道,若是謝妙云知道了許清瑤那樣的事,心里又會怎么想?
她這兩日觀察著文菁菁。
現(xiàn)在春綠被她訓(xùn)練得很是機敏能干。
文菁菁一出府,春綠就知道了,她出門跟著,果真就見了文菁菁一早就坐馬車去了許清瑤常年被養(yǎng)在京郊的地方。
賞菊宴在即,正當(dāng)文菁菁找不到線索而焦灼不安時,春綠背后操縱著。
恐怕,不能如三表姐的愿了。
這時謝妙云好奇地問:“難不成表妹不喜歡許小姐么?”
阮凝玉嘴角抽搐。
她很想告訴三表姐,豈止是不喜歡,她上輩子跟許清瑤可是恨不得對方去死的仇人。
而且世人還喜歡將她們兩人拿來對比,只因她們有個身份尊貴勢均力敵的丈夫。
只可惜,許清瑤的丈夫是她那驚才風(fēng)逸的表哥謝凌。
一想到慕容深害她輸給了謝夫人,阮凝玉就黑了臉。
嫁人需謹(jǐn)慎,輸給死對頭可太丟臉了。
阮凝玉說了句“沒有不喜歡”,便引開了話題,又說桌上有糕點,謝妙云果真就沒有品出來女人間的火藥味。
上天似乎也格外偏愛這個謝家大公子。
阮凝玉裝扮好后看向窗外,才發(fā)現(xiàn)是個難得的艷陽天。
于是她們出了海棠院,去花園尋謝宜溫。
越靠近用來舉辦宴會的晚香堂,走道兩旁便隨處可見擺放的秋菊盆栽。
在謝家仆人的精貴嬌養(yǎng)下,這些花終于在賞菊宴的時候開放到了一個最完美的狀態(tài)。
菊花有幽姿、擅秋、擁金屑、翠搖風(fēng)、繁當(dāng)露冷、艷照西風(fēng)等稀有品種,秋菊花團(tuán)錦簇擺滿了謝家各處,空氣中彌漫著淡雅的香味。
這些名貴菊花也是在彰顯著百年謝家的底蘊。
阮凝玉無聲地欣賞著,只覺得可惜那些對花粉刺癢的姑娘不能來參加這次的賞菊宴了。
秋高氣爽,風(fēng)也和煦。
此刻不過巳時二刻,正當(dāng)阮凝玉她們還覺得是不是來得有些過于早些,便見晚香堂外的園子里已經(jīng)來了好幾位千金小姐。
而衣著清麗低調(diào)的謝宜溫正在那等待著她們。
午初時,許御史家的馬車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赝T谥x府門口。
許清瑤撩簾子便看見了謝家牌匾,正被日光打得金光熠熠,形容不出來的闊氣。
她放下簾子,因為緊張,忙又讓丫鬟拿出銅鏡出來整理儀容。
銀翠卻笑道:“小姐今日穿的是襯小姐氣質(zhì)的蓮花湘繡裙,謝先生最喜歡小姐人淡如菊、不爭不搶的氣質(zhì)了,小姐去了謝家,宴會上謝先生肯定滿眼就只有你一個人?!?
“再說了,謝老太太都把鐲子給你了,小姐還有什么放心不下的呢?”
許清瑤被她說得臉頰微紅。
也是。
自從自己回來后,一直都是順風(fēng)順?biāo)?,也沒出什么差錯,謝先生也對她多有關(guān)照,就連她想當(dāng)他的未婚妻,謝凌一句反駁的話都沒有。
可見,謝凌對她還是有幾分喜歡的。
這樣高冷的人,遲早會被她的心給捂熱。
許清瑤照了照銅鏡,這才被銀翠扶著下了馬車,遞過帖子后便一路來到晚香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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