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這是在跟表姑娘避嫌。
雖然我們都知道小姐跟長孫并沒有什么,是清清白白的表兄妹,但還是免得被人誤會為好。
隨著春綠的話落下,庭院里又被風刮下了幾片落葉。
春綠心思敏感,其實她也曾懷疑長孫……是不是對小姐有意思。
畢竟以表小姐的姿色,連她身為女人都會看晃眼。
雖然她們也不是沒懷疑過,但每次長孫送東西也會給別的姑娘院里送回去。
都是姑娘們都有的,更何況男人沒幾天就要定下未婚妻了。
再說謝凌恪守禮法、周規(guī)折矩,這樣明月似的人兒,自家小姐又太過嫵媚,她們又如何敢對嫡長孫亂想呢
就是兩個丫鬟見沒有好東西送來,有些小小失落。
……
因上頭的安王慕容晟還在催他,陳賀卿這段時日也焦慮得緊。
這日上朝,身著大袖圓領(lǐng)袍的陳賀卿便遇到了還未授職尚任文廣堂先生正要進宮面圣的謝狀元。
陳賀卿穩(wěn)了穩(wěn)心神,便喚住他:謝狀元,請留步。
一身儒雅青袍的謝凌立住,今日風大,他在秋風中對他作揖,氣華端雅。
陳大人。
陳賀卿微笑:不知寧安侯府那夜那樣的良辰美景,謝狀元可覺得酒釅月圓
他問得很隱喻。
謝凌聞,卻是撩起了那清冷的烏睫,眸底仿佛是秋霜化作成了水,我不知陳大人是何意。
圣上還在宣政殿等凌兒,便不與陳大人在此敘談了。
他眉目疏冷,身上端的是不愿與人同流合污的仙風道骨。
陳賀卿乃門下省侍中,已育幾個兒女,正值壯年,又身居高位,可面對這位風華正茂的謝家嫡長孫,竟覺得自己還是矮了他一個頭。
見謝凌越過他便往幽深的宮道行去,陳賀卿心中生了股惱意。
就算謝氏是底蘊極深的大世家又如何
他小小的謝凌,如今還未授職,此刻半個官兒都算不上,謝凌竟然敢對他如此不放在眼里。
可奈何謝凌是慕容晟看重的人,慕容晟欣賞他的才華,并千叮萬囑自己定要拉攏住他。
太子慕容昀雖得陛下寵愛,但卻是個短命的,加之他們都暗中在給慕容昀每日所喝的藥里下毒,東宮之位遲早要空懸的。
所以這奪嫡路,慕容晟想要籠絡(luò)謝凌,也同等于拉攏謝氏世家。
所以陳賀卿惱歸惱,卻不能拿謝凌怎么樣。
可陳賀卿越發(fā)覺得莫名。
那日他明明親眼見到他的人將喂了春藥的謝家表姑娘送上了男人的畫舫,事成之后他也差人去給謝狀元郎傳了信箋向他示好。
他們明明見到那阮凝玉上了男人的畫舫整整半個時辰。
這半個時辰,這位謝家表姑娘都沒有下來過。
這個時間足夠把該干的事情都干成了。
陳賀卿以為謝凌接受了他的示好。
謝凌貪圖自己表妹的美色,又礙于身份不能對阮凝玉干什么,而陳賀卿卻一手助成,只要謝凌辦好事再給那阮凝玉喂些忘記記憶的藥物,讓阮凝玉以為那是夢境。
而謝凌既睡到了表姑娘,又不用承受責任。
都是男人,這么好的事,謝凌如何會不要
可最后事情卻發(fā)展成侯府傳出阮凝玉落水,被小侯爺所救。
這樣看,謝凌當真是正人君子,不愿對自己的表妹做出如此禽獸不如之事,才有這樣的后續(xù)。
可那阮凝玉明明上了他的畫舫!
如果真的做了什么,可是……為何那阮凝玉醒了后,又跟沒事人似的。
陳賀卿越想腦袋越亂。
他身邊的屬員見謝凌走遠,便壓低聲音道:大人,這謝凌會不會因為你給那阮凝玉下藥的事便對你心生怨恨,甚至是報復……
畢竟那謝凌也沒碰過阮凝玉。
看來是真的把阮凝玉當成表妹來看了。
又傳聞這謝凌博文約禮,剛正不阿,而大人又這么對他的表妹,視那表姑娘為玩物……
陳賀卿篤定道:不會。
那阮凝玉不過是謝家表姑娘,這親戚也離得很遠,難不成這不足為道的女人就能讓他連輕重和大局都不分了來報復我這個堂堂二品大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