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凝玉遞給他看。
慕容深將紙捏在手里。
少女不僅會寫簪花小楷,而此刻紙上她的字跡筆走龍蛇,圓勁流美,滿紙呼之欲出的霸氣,很難想象這是一個姑娘家的字。
見慕容深盯著她的字跡看。
阮凝玉心不由咯噔。
她這才意識到自己適才寫的是她前世習慣的書體。
那其實是前世慕容深的字跡……
上輩子明武皇帝狂傲霸道,連她的字跡也要逼她練成他的字體,每日逼迫她練,不然便會在床上使些法子懲罰她,害她又氣惱又不敢不從。
久而久之,她的字跡便跟慕容深的相差無幾了。
眼見七皇子還在盯著看,阮凝玉不禁心虛,便將那張紙從他手上給抽了去,又重新拿了新的。
看完了吧繼續(xù)寫別的。
慕容深乖巧地嗯一聲。
他重新捏毛筆,垂下眼簾。
可心里還是因為看到阮凝玉的字跡而泛起了異樣。
就覺得阮姐姐的字好熟悉。
……刻入靈魂的熟悉。
仿佛是他的東西一樣。
見七皇子繼續(xù)讀書,不見異常,阮凝玉放心了。
不成想的,沈景鈺竟然過來了。
他兩步便踏上了這座涼亭,大大咧咧地踢開邊上的椅子,便坐了上去。
見到唯唯諾諾的慕容深,沈景鈺不屑地哼了一聲。
又在教這個臭小子
阮凝玉懟他:不用你管。
沈景鈺將腿架在了石桌上,讓慕容深習字的空間變少了。
真不知道你喜歡他什么,又瘦又怯弱,比我身邊的隨從還不如。
慕容深緊了緊筆,但因不想讓阮姐姐為難,故不吭一聲。
阮凝玉護犢子,臉難看了下去,他好歹也是皇子,也是你的表弟,你別這么說他。
好好好,我不說他,凝凝你別生氣……
很快,涼亭里只剩下了少女和世子在說話,周圍的婢女太監(jiān)都靜默不語。
見自己跟阮姐姐的二人空間被打破,慕容深周圍的氣氛瞬間就沉了下去,唇角也下壓。
沈景鈺忽然語氣一轉(zhuǎn),冷得亭角的枝葉都能結(jié)冰。
既然你不愿自己說,我便自己猜好了。
阮凝玉眼皮猛跳,不由緊張起來。
洛陽私奔那會,你騙本世子你移情別戀有了心上人,你說的是齊王。
可那齊王我之后狠狠‘逼問’了,他嚇得屁滾尿流,說他不可能對我的女人有意思。
沈景鈺吊兒郎當?shù)?懶洋洋地翹著二郎腿。
之后他見我就調(diào)轉(zhuǎn)方向走,唯恐我找人收拾他,他如此懦弱,想來你也是瞧不上的,更不會……
上輩子娶了你。
因有外人在場,沈景鈺最后的話沒說。
阮凝玉腦袋都大了,沒想到他到現(xiàn)在還在究竟她前世的丈夫是誰。
謝易書沈景鈺嗤笑一聲,更不可能了,他性情溫和,更別提身后有個強勢的母親,誰嫁給他誰倒霉,謝易書更不可能。
難不成是太子
沈景鈺也搖搖頭,慕容昀那個癆病鬼,連一只螞蟻都不忍心踩死,東宮位置遲早會被取代。
想來想去,沈景鈺就再也想不到別的男人了。
阮凝玉現(xiàn)在接觸的男人就只有這么幾個。
不對,還有一個……
沈景鈺心里咯噔一下,捏著下巴,突然警惕地瞇起眼來看向了身邊低眉安靜寫字,營養(yǎng)不良,身板瘦弱的慕容深。
難不成是七皇子
呵,更不可能了。
他呸呸呸!
如果是七皇子,他沈景鈺連爵位都不要了,直接出家當和尚!
沈景鈺嫌棄地收回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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