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清瑤面色如常,銀翠覷著她,又道:雖說老爺是謝先生的恩師,老爺心疼小姐,所以托謝先生多多關(guān)照……
可依奴婢瞧著,謝先生對待小姐就是跟別的女子不一樣。
要不然,謝先生為何獨(dú)獨(dú)將《陽春賦》的孤本贈與小姐呢
想起適才那些所謂的京城貴女都在嫉妒小姐,銀翠就覺得解氣!
銀翠回憶著謝先生那張眉清目朗的容顏,冷峻的氣質(zhì)。
說不定謝先生是喜歡姑娘的……
近日不是傳謝家老太太有意舉辦筵宴給謝先生相看閨秀么奴婢看滿京城的千金小姐都比不上小姐!
小姐屆時也去謝府的宴會吧,小姐生得柔靜端莊,又知書達(dá)禮,謝老太太看到了小姐定會十分喜歡的!
再說了,小姐的父親可是謝先生的恩師,有這兩家的交情在,只要老爺去同謝先生說,說不定小姐就當(dāng)上謝家少主母了……
許清瑤這時臉蛋紅了起來,垂下睫毛低聲訓(xùn)斥:銀翠,這些話可不能亂說!我還是個閨閣女子,出門在外豈可隨意將自己的婚事掛在嘴邊
何況,他是我的先生。
說完,臉頰紅暈如同花色。
銀翠努努嘴,不說了。
她分明就瞧出小姐喜歡謝先生。
反正,到時謝府舉行盛筵,京城各家都會奔赴,她們許家肯定也會去的。
她聽說,謝家老太太比較守舊,不喜歡太美麗張揚(yáng)的女子,最喜蘭心蕙性的閨秀。她家小姐滿腹詩書,父親是御史,家中的兩位長兄都前程似錦。
她就不信,謝家老太太會不青睞小姐。
許清瑤想起適才彈琴時阮凝玉那邊響起的哐當(dāng)聲,害她心神不穩(wěn)彈法錯亂,于是暗了眼眸,似在沉思。
她溫婉著聲音道:時候不早了,該去謝先生那了。
等許清瑤到了男人的齋房。
一進(jìn)來便聞見滿屋的墨香,香爐里還燒著謝先生喜歡的柏子香。
男人正在看折子,如意筆山擱著支毛筆。
許是謝氏世家的顯赫地位擺在那,陛下既不想給世家子弟太好的官職,可又礙于謝凌的確是個百年難得的人才,于是這新科狀元郎的官職遲遲未定下。
雖說先讓他當(dāng)一陣子文廣堂的先生,但也有讓他插手政務(wù)。
許清瑤進(jìn)來后,便如往常一樣幫男人整理了下書籍,將他們分類放在梨花木架格上。
見謝凌還在那眉眼淡淡地處理要事。
許清瑤便溫聲道:飯后乏神,瑤兒替謝先生泡杯茶吧。
好。
隔了一會,傳來了男人平靜的聲音。
許清瑤微笑,便去泡茶。
但當(dāng)她將手放在廬山云霧的茶罐上時,手指卻悄然摳緊蓋子。
那日阮凝玉說的話,如同根魚刺插在她的心口。
許清瑤的眸子里輕輕閃過了抹嫌惡。
那樣狐媚的女子,如何可與冰清玉潔的她相比
想到自己還只能依著少女的話,每次給謝凌泡廬山云霧,許清瑤覺得晦氣,卻又只能將這口氣咽下。
正當(dāng)她要如往常給謝先生煮茶時。
謝凌想到什么,鳳目微沉。
他擱下筆,道:以后不用再煮廬山云霧了,換旁的茶吧。
許清瑤懷疑自己聽錯了。
但謝凌的話,卻如同一塊小石子丟入了她的心湖。
看來阮凝玉也不怎么樣。
定是阮凝玉刻意提起,惹得男人的反感。阮凝玉一身媚骨,行敗壞,像她跟謝先生這樣高潔的人,最為不恥。
被阮凝玉提起,沒想到謝凌連廬山云霧都不愿再喝了。
見謝凌反感阮凝玉至此。
許清瑤垂下眼簾,溫順道:既如此,那我便給公子泡西山白露吧。
西山白露,是她喜歡喝的茶。
許清瑤有私心,她想潛移默化地影響男人的習(xí)慣,直到他漸漸發(fā)現(xiàn)她的重要性。
謝凌頭也沒抬,嗯了一聲。
許清瑤只覺心口微甜,她彎著嘴唇,便將泡好的西山白露送到了男人的書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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