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弱不禁風地站在那,跟個癆病鬼一樣,掩嘴瘋狂咳嗽,他擺擺手,笑著示意起身。
本想跟大家多說會話的,但他身體明顯不太樂觀,很快就被太監(jiān)攙扶到了他那個尊貴的位置。
阮凝玉還是震驚在那,眸光顫動,遲遲說不上話來。
沈景鈺終于沒忍住,他發(fā)現(xiàn)她現(xiàn)在有點不對勁,于是雖然別扭,還是疑惑地轉頭看她。
抿唇。
你怎么了
他是誰阮凝玉緊緊地盯著太子位置上的男人。
沈景鈺用看傻子的目光看著她,凝凝,你傻了他是太子殿下啊。
阮凝玉卻跟失魂了一樣,攥住了他的衣袖。
不!他不是太子,他不是慕容深!
前世的慕容深高大威武,生得龍章鳳姿,鳳目時常帶著玩弄人心的戲謔,慕容太子又豈會是眼前這個癆病鬼!
不可能。
她咬唇,他叫什么……
沈景鈺面色古怪,太子名諱豈是可以隨隨便便說的,這就跟皇帝名諱不能說一樣。
他想了想,還是低聲道:慕容太子,慕容昀。
轟的一聲,炸得阮凝玉的腦袋空白一片。
她后退了一步。
慕容太子……慕容昀!
那上輩子的太子慕容深呢,那個明武皇帝呢!
阮凝玉又問:那太子慕容深呢慕容深去哪了
什么慕容深沒聽說過。沈景鈺擰了下眉,更是不解。
沈景鈺的話讓她恍恍惚惚了一下午。
她坐在位置上,死死地盯著太子的身影,這張陌生的臉蛋,時不時低低的咳嗽聲,讓她怎么也不相信這是慕容太子!
沈景鈺也不跟她鬧了。
他在旁邊,因為擔心她,那張精致俊美的容顏也冷凝了下來,他微紅的唇抿得很直。
阮凝玉,你到底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阮凝玉強行讓自己將目光從太子身上離開。
她強顏歡笑,我沒事。
你……沈景鈺擔心得眉眼抖生戾氣,那種熟悉的煩躁感又上來了。
少年啟唇還欲說。
阮凝玉這時卻轉回了頭,她雙手環(huán)抱著自己趴在書案上,聲音像悶在潮濕發(fā)霉的棉花里,我沒事,你讓我一個人安靜待一會吧。
她青絲如瀑,柔軟烏黑,趴在書案上背影小小的一團,氣質忽然變得落寞,好像被人拋棄了一樣。
沈景鈺感覺心臟被刺痛了一下。
見姚明川得了蛐蛐,提著籠子便要嘻嘻哈哈地來找他,沈景鈺橫了他一眼,嚇得姚明川不敢亂動。
沈景鈺就像一座小山守護在阮凝玉的身邊。
阮凝玉消化了好久,才逐漸消化掉這個事實。
前世的慕容太子慕容深消失了,變成了如今的癆病鬼慕容昀。
她有點分不清現(xiàn)實,不明白她究竟是重生了,還是前世的繁華云煙都是一場夢
如果只是夢的話,那為什么她先前預測的事情都一一如前世發(fā)生了
下課后,阮凝玉恍恍惚惚地出去透風。
這里有個皇家園林,烈日炎炎,青松翠柏,門窗水榭精致,各處都是種著奇花異草。
阮凝玉找個地方坐了下來,她神色茫然,任由淺藍色的裙裾逶迤于草地上,而她手腕上帶著鈴鐺銀鐲,面若桃花,活脫脫的一個世家小姐。
遠處這時傳來了姚明川等紈绔的玩鬧聲,阮凝玉不甚在意。
于是,這幾個人越玩越大,好像在踢打一個太監(jiān)打扮的瘦弱少年。
姚明川狠狠地踹著眼前的太監(jiān),弄臟了我的鞋,你賠得起么!
這可是他娘親為了他上學親手繡的云皮靴,就這么被眼前該死的奴才給踩臟了。
姚明川雖是沈景鈺的發(fā)小,可是卻是京城著名的紈绔。
阮凝玉蹙眉,對旁人打罵奴才的畫面早已習慣,也不愿多管閑事,起身,便想去尋個安靜點的地方呆著。
而這時。
姚明川眼前跪在地上的瘦弱少年卻是毫無骨氣,他一臉討好諂諛,是奴才不對,姚公子不要為了我這種下賤人氣壞了身子……奴才現(xiàn)在就幫主子擦鞋……
少年的聲音順著風不太清晰地傳進了她的耳朵里。
但只是聽到這熟悉的音色。
阮凝玉便驟然地回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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